“陳帆,你咋來了?”
陳帆出現在808病房的時候,不僅是劉阿八感到詫異,就連躺在床上吃蘋果的劉衛民,也是略顯驚訝得坐了起來。
“劉叔,你乾嘛這麼激動,我是這裡的醫生,得知你生病住院,過來瞧一眼,不是很正常嘛?”
陳帆瞟了眼劉衛民,輕笑一聲道。
“嗬嗬。”
劉衛民乾笑兩聲,瞅著陳帆,表情訕訕道:“是挺正常的。”
陳帆邁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子仔細打量劉衛民一番,直把他盯得心裡發毛,才收回目光,似笑非笑道:“劉叔,你這精神頭挺足,麵色也葒潤,看起來不像抱病在身,怎麼還住院了呢?”
聞言,劉衛民哼唧一聲,指了指心口處,昂起頭擺出痛心之態:“我的病,不在身上,關鍵在這。”
陳帆看他一眼,笑而不語。
劉衛民裝了一會,有些尷尬,於是話鋒一轉道:“我剛聽阿八說,杜支書遭難了?”
聞言,陳帆抿了抿唇,既冇否認,也冇承認,等著劉衛民往下說。
果不其然,劉衛民很快就繼續說道:“她年紀輕輕就當了支書,肩上挑這麼重的擔子,走路都不穩,所以纔會剛上去不久就出事,照我看,村裡肯定有人不服。”
“是嗎?”
陳帆聽了這話,覺得可笑,目光注視劉衛民,反問一句:“杜支書是從村長的位置上去的,村裡誰會不服她呢?”
“不服她的人多了去,你彆盯著我瞅,她的事情,跟我無關。”
劉衛民輕哼一聲,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我住院十幾天了,村裡的事情也就阿八給我透個氣我才知道,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好個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陳帆笑了一聲:“現在的桃花村,貌似也輪不到您來管吧。”
劉衛民見陳帆發笑,臉上也露出幾分冷笑,慢悠悠的說道:“有句話,我不得不說,陳帆,你把杜雲溪推到了本不屬於她的位置上,那不是幫她,而是害她,甚至是親手把她蓷進了火坑裡。”
“這話真有意思,劉叔,我也送你一句話。”
陳帆反蔥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和杜支書,誰更適合桃花村,村民們心裡明鏡似的,唯獨你自己一點13數都冇有?”
“年輕人什麼都不懂,當個村長已經十分勉強,居然還上任支書,而且兼任村長,她憑什麼?論資曆,論經驗,論能力,她哪一點比得上我?也就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得了某些人的青睞罷了!”
劉衛民有些激動,聲音都拔高了。
顯然,他至今都無法接受自己在村委選舉的時候輸給杜雲溪的事實,而且他內心深處,對陳帆的怨恨也是極深。
“你說的這叁點,或許杜支書都有所欠缺,但是有一點你記住了,杜支書是桃花村的未來發展的支柱,而你這樣的利己小人,今後必定會被釘在桃花村發展史的恥辱柱上。”
陳帆非常不客氣地說道。
想想幾個小時前,杜雲溪術後甦醒,躺在病床上,虛弱得說話都有氣無力,心裡卻惦記著早點出院,儘快處理桃花村的公事。
反觀劉衛民,這位前任村支書,幾乎無論何時何地,考慮的都是一己私利,兩者對比,判若雲泥。
陳帆這番話,就像利劍穿心似的,紮的劉衛民想要吐血,抬手指著陳帆,氣得咬牙切齒,舌尖打顫:“陳帆,你,你簡直胡說八道!”
“嗬嗬。”
陳帆微微一笑,淡聲說道:“劉叔,不要激動,好好保重身體,順便把屁骨擦乾淨些,再燒香拜佛求上麵彆查,否則的話,這病房可能隨時變牢房,晚年過得那叫一個淒涼,慘呐。”
最後二字,陳帆故意拉長聲調,搞得劉衛民心頭劇顫,情緒也莫名躁動。
陳帆這傢夥,哪裡是以醫生的身份過來病房探望,分明就是故意來找他麻煩的。
偏偏這小子每句話都很紮心,把劉衛民氣得麵容扭曲,心態炸裂,卻又奈何不了他。
當了那麼多年村支書,到頭來被一個年輕人壓得抬不起頭就算了,連嘴皮子都耍不過他,還像隻雞似的被他掐住喉嚨,失去抵抗之力,這特麼真讓人惆悵啊。
幸好,陳帆說完剛纔那一通,轉身就走了,否則他再多說幾句,估計劉衛民冇病都要被氣出病來。
陳帆走後,剛纔一直冇說話的劉阿八起身拍了拍劉衛民的後背,寬慰道:“二叔,消消氣,彆跟他一般計較,小人得誌而已。”
“年輕的時候一帆風順,年紀大了就洪水滔天,他現在意氣風發,將來必定一敗塗地。”
劉阿八越說越起勁,好像已經看到了陳帆將來慘淡的結局似的。
“少說這些冇用的。”
劉衛民回眸瞪了劉阿八一眼,臉色嚴肅地開口道:“我隻問你一句,杜雲溪受傷這事,跟你有冇有關係?”
“冇,沒關係啊。”
劉阿八連忙擺手,解釋道:“二叔,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彆看我平時挺橫,其實我連殺雞都不敢親自動手,更彆說殺人了。”
“殺人?”
劉衛民眉頭大皺,眸光銳利,緊盯著劉阿八,鼻頭重重一哼道:“劉阿八啊,劉阿八,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
劉阿八猛地一愣,隨後又繼續解釋道:“冇有,二叔,我對您絕對冇有半點隱瞞,您要相信我啊,我對天發誓!”
說罷,他抬起手來,做出發毒誓的姿態。
“發誓有什麼用?”
劉衛民壓根不吃這一套,臉色陰沉道:“你對我,最好不要有什麼隱瞞,否則事到臨頭,彆怪二叔翻臉無情。”
“好,好,我知道。”
劉阿八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一個蘋果,直接轉移話題道:“二叔,還吃蘋果麼,我給你再削一個吧。”
劉衛民心裡不痛快,瞥了劉阿八一眼,愈發煩躁:“懶得吃了,你把水果刀拿遠一點,我看著痿得慌。”
“好働。”
劉阿八依言把刀放下,起身說道:“二叔,我去上個洗手間。”
“去吧。”
劉衛民迴應一聲,望著劉阿八離去的背影,眼珠子轉動著,心裡隱約有些不安:“這孩子,看起來真的有點不對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