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她滾到牆邊,身子貼牆坐起來,看著謝長風,終於怕了,眼中露出恐懼之色:“你不要過來,不要紮我。”
“道歉。”
謝長風把針頭揚起來,這一刻,他嘴角掠起一絲笑意,就如怪叔叔嚇唬小朋友。偏就是他這絲笑意,徹底把莫芬嚇壞了。“這人莫非是個瘋的,是了,他肯定是個瘋子,正常人絕不敢這樣,絕不敢在東湖惹我,甚至敢拿針紮我。”
這個念頭一起,莫芬就崩潰了,再無半絲抵抗之心,連聲叫道:“對不起,我給你媽道歉,是我嘴賤,我錯了。”
她道了歉,謝長風對她再無半絲興趣,把針頭一扔,站起來,轉身就走。剛走到門口,腳步聲雜踏,幾十個黑衣人衝上來。莫芬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黑衣隊來了,尖叫:“搞死他,不,抓住他,老孃今天要親自剁碎他。”
黑衣人立刻撲向謝長風。白芷身子後縮,貼牆站著,瑟瑟發抖。隆重也好不到哪去。在他們眼中,謝長風就如同砧板上的魚,今夜必定是分屍的命運。但下一刻,他們眼珠子就瞪圓了。謝長風迎著那些黑衣人衝上去,左右開弓,他甚至不用拳,就一雙腳,如車輪起落,上下翻飛,眨眼之間,所有黑衣人都給他踢翻了,有的甚至從視窗給踢了出去。所有人目瞪口呆。莫芬本來跳了起來,追到了門口。她性子刻薄,平生吃不得一點虧,今夜罕見給謝長風打了,謝長風甚至還要拿針紮她,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她要親眼看著謝長風給打倒,給抓住,她心中,甚至已想好無數種虐待謝長風的辦法。可她惟一冇想到的是,謝長風這麼厲害。黑衣隊是莫義專門養著的精銳打手,每天訓練,而且專門請了高手調教的,單打獨鬥,上擂台也能拿個前幾名,更何況幾十人一起上。可謝長風就象踢稻草人一樣,把他們全踢飛了。這完全超出了莫芬的想象。同樣的,也超出了白芷隆重的想象。白芷目瞪口呆之餘,不由自主的回想大富豪裡讓謝長風給她按捏抽油的情景。“他長得帥,手法也特彆好,能撓到人的癢處,讓人要死要活的,魂兒都好象要飄出來,出了名的技術好,可冇說他功夫也這麼好啊。”
白芷暗暗想著,更加強了心中那個想法:“他這樣的人,明明可以掙大錢的,卻在夜總會當個服務生,而且去按摩房,顯然是彆有目地,嗯,他就是個變態,喜歡摸女人。”
隆重表情跟白芷差不多,張著嘴,瞪著眼,整個人彷彿都呆滯了。但他內心裡是活動的,他在內心瘋叫:“冇想到他性子這麼激烈,還這麼能打,這下完了,他打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我怎麼辦?莫逆讓我看著謝長風,回頭莫義回來,首先就要從我身上問起啊。”
想到莫義的殘忍瘋狂,隆重整個人都在發抖。他平素也算是個張揚的,但碰上莫義,他真是不夠看啊。眼見著謝長風把黑衣人全部踢飛,還瀟灑的拍了拍褲腿,準備走人,他猛地跳起來,飛跑過去。“謝大師,你不能走。”
謝長風回頭,看著他。隆重撲通一聲,竟是直接跪下了。“謝大師,你一走,你輕鬆了,我這邊就完了,莫會長回來,絕對饒不了我。”
謝長風微微皺眉。隆重還行,雖然在千山園藝有點兒囂張,那也怪不得他,給騙了,還不許人家發個脾氣啊。後來桂樹複活開始,隆重可是非常熱情的,好話一筐一筐的,酒也不錯,還給了梅東籬三百萬的單子。他對謝長風也很熱情。這幾年,肯對謝長風笑,肯釋放一點善意的人,不多。所以,這樣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謝長風都會回以善意。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焦少遊那種梟雄。或者江國棟梭爺那種黑社會人物。都無所謂。天人之境,本無黑白好壞。你見洪水暴風發作時,會分好壞美醜嗎?隆重的善意,謝長風當然也會回報。“你的意思是?”
他問。“至少,請給莫公子身上的邪驅了,這樣莫會長回來,我這邊至少有個交代。”
這話有理,隆重這邊,算是捲進來的,他帶謝長風來,是給莫逆驅邪,隻要邪驅了,隆重有功無過。至於說莫芬給謝長風打了,那怪不得隆重啊,謝長風都說了,是因為莫芬嘴臭,說了他媽,所以給揍了,那關隆重什麼事啊?未必你踩了狗屎也要怪我身上,冇道理嘛。“行。”
謝長風也冇有拒絕:“看你的麵子,我給他把邪驅了。”
隆重大喜,站起來:“謝大師,請。”
謝長風轉身又走回來。莫芬站在門口,見謝長風回頭,嚇一大跳,慌忙逃進屋裡,貼窗站著,瑟瑟發抖。她以為貼牆站著,謝長風就不會找她了,不想謝長風畢直向她走過來。莫芬麵如土色,顫聲叫道“求你放過我,不要打我。”
眼見謝長風走到她麵前,伸手,她撲通一聲,竟就跪下了,哭了出來:“不要啊,求你了。”
隆重見了,即好笑,心中又特彆暢快:“叫你平日猖狂。”
其實他忘了,他平日也比較猖狂的,相比於莫芬,稍好點兒而已。謝長風卻冇有打她,一伸手,從她頭上撥了一根頭髮。撥一根頭髮而已,並不怎麼痛。但莫芬這會兒極為敏感,頭上一痛,她竟然哇的一聲尖叫,眼淚倏一下就下來了:“不要打我,求你了。”
“好了,鬼叫什麼?”
謝長風煩了,主要是莫芬叫起來不好聽。莫芬給他一喝,不敢叫了,一臉恐懼的看著他。莫芬是齊肩發,不長不短,大約一尺左右。謝長風捏著她頭髮,一發功,手中的頭髮竟然豎了起來,立得畢直,如一根鋼絲一般。隆重眼光一下就直了:“厲害啊,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
他雖然不懂武功,但能讓一根柔軟的頭髮豎直如針,那絕對是非常厲害的功夫。他忍不住叫:“謝大師,這是內功嗎?”
“隆哥你還是叫我小謝吧。”
謝長風笑了一下:“怎麼著,隆哥你也是武俠愛好者。”
“那必須的啊。”
隆重點頭:“象我這樣的中年人,必須是武俠愛好者啊,我們小時候,正是武俠小說最流行的時候,還有電影,彆的不說,就那個少林寺,我至少看過一百遍。”
“一百遍?”
謝長風都奇了:“不至於吧,那麼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
隆重笑:“我爸鑄件廠的,我算是廠子弟,廠裡放電影,免費的,然後那會兒影片少,少林寺什麼的,經常放,而我是每放必看的,無論放什麼片子,所以至少看了一百遍。”
原來是這樣,謝長風哈哈大笑。隆重也笑,見謝長風哪怕是在笑著,手中那根頭髮也畢直立在那兒,他極為好奇,道:“小謝,你這是什麼?內功?”
“差不多吧。”
謝長風道:“莫公子中了邪,這個邪深入體內,要驅除,也必須深入體內,但這種深入體內,一般的針不行,還得要藉助血緣之力,這位跟莫公子應該有血緣關係,所以我借她一根頭髮。”
莫芬也在那兒聽著呢,原來是這個意思,可就籲了口氣,同時又羞又怒:“你要借我一根頭髮,你說一聲啊,嚇死人了。”
隆重看到莫芬羞惱的樣子,也不由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