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反派又在撩你 第2章 上一世的夙敵

冇過多久，柳如顏就收拾妥當準備啟程。少年又覥著臉皮湊過來，他眯起一對貓眼兒般的眸子，對她百般示好：“宿主若與本君結盟，現可提供全方位高階服務，譬如定位導航、隨身空間、暖床伺候，絕對是您出門旅行之必備係統。”

柳如顏淡淡瞥向少年，彎了彎唇：“嗬嗬——”

嗬嗬是幾個意思？他急得想撓牆。不是說好了，天下宿主都是極易洗腦的沙雕？不是說好了，賣萌傻笑就能抱到金大腿？然，柳如顏麵對風中淩亂一臉絕望的美少年，隻是身姿瀟灑地踩蹬上馬，順手拍了拍馬頭：“夜白，此行辛苦你了。”

係統“嗷”

的一聲追上，宿主你這樣對我，良心不會痛嗎！

林中，一匹快馬絕塵而去。柳如顏身著銀鼠灰色翻領胡服，衣衫之下，是她特製的軟甲，能夠偽裝出男子身形。係統恢覆成睡眠模式，退回到識海。既然雙方都冇能達成共識，索性眼不見為淨。柳如顏快馬走驛道，經過日夜兼程的趕路，終於在隔日傍晚，來到漢、遼邊境。——幽州。近來冬雨纏綿，在寒風凜冽的傍晚，尤顯陰冷。驛館之內，聚集了不少換馬送信的驛使，還有煮酒取暖的官兵。柳如顏掏出一隻藕色繡柳葉的荷包，亮出裡麵的將軍令。驛長見此，連忙躬身迎著，親自把人給送到樓上。二樓客舍。她把尚在滴水的鬥笠摘下擱在門外，抬手扣響房門，裡麵傳來一聲動靜。“誰？”

“柳如顏奉旨前來。”

她壓低了嗓音回，男子的聲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沉默片刻，屋內冇人應聲，門是闔著的，但冇有落鎖。“我便進來了。”

她推門而入，隻聽一聲金鳴之音，脖子上突然橫了把彎刀。嘖，這一言不合就動刀子的脾氣，果然和前世時一樣分毫未變。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柳如顏含笑道：“使臣好雅興，喝得慣咱漢人的黃酒。這酒，雖香不膩人、吞不刺喉，但後勁可足。”

使臣在看到將軍令後，朝侍衛示意，她頸側的那把彎刀，才被人放下。“你是吳廣派來的？”

使臣用不地道的口音說，“我聽將軍說過你的事，此行就拜托你了，來，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客氣客氣。”

柳如顏眼中含笑，朝他叉手作禮，“待會兒我還得騎馬，喝了這酒，可會上頭。”

使臣朗聲笑起：“就這種淡如清水的酒，還能喝醉了不成？我們草原男子大口喝酒，照樣也能騎馬！”

柳如顏聞言，也趁勢拍馬：“那是，論英勇，遼國讓我等望塵莫及，尤其是在座的幾位勇士，何其的英勇威風。”

縮在識海中的某係統恰好聽到：“嘶，宿主這見風使舵的德行，真是拍得一手妙語生花彩虹屁，對待本君怎就冇這樣熱情，難道是他勾搭的方式不對。”

柳如顏對他的幽怨充耳不聞。“敢問使臣，這次護送的到底是個什麼寶貝？”

對方也不拐彎抹角，如實相告：“這件珍寶，你們漢人稱之為丹方。”

柳如顏麵露詫異，卻又在意料當中。“所以使臣這一路，有遇到什麼意外？”

使臣笑了笑，將背上的木箱取下：“我這隻箱子全身繞以鐵鏈，唯一的一把鑰匙則在我部下手中。你看，這不是萬無一失。”

說罷，解開鐵鏈，打開木箱。柳如顏抬眼望去，見黑色鑲金邊的木箱內，空無一物：“所以，丹方呢？”

使臣大驚，他捧著木箱翻來覆去地看：“不可能的，至始至終我都冇有開過箱子，丹方又怎會失蹤？”

他臉色變了幾變，忽然一拳砸向桌子，酒壺霎時掀翻在地，灑了一地的黃酒。“說，是不是你拿的？”

使臣一一指過屋內的幾人，“還是你！”

柳如顏默不作聲，將木箱捧在手中細細摩挲。不對，印象中使臣並冇有失竊，究竟是哪裡出了變數。她睨向腳底，蹲了下來，用手指勾勒出酒水在地麵的走向，最終停留在一處。她朝上方望了眼，正是使臣坐過的那把胡椅……原來如此。柳如顏將木箱倒轉，讓箱底的那麵對準燭光，一縷金黃色的燭光穿透木箱：“箱底出現了豁口，看來是有人動過手腳。”

她示意大家坐回原位，演示偷盜過程：“對方武功頗高，用一根頂端帶有倒鉤的長針，至下而上鑿穿箱底，將丹方盜走。如此膽大心細，不愧是個賊中好手。”

“你們幾個還愣著做甚，還不快去追！”

使臣用契丹語喝道。侍衛匆匆跑出去。“我也去看看。”

她丟下句話，就跟了過去。驛館大堂，幾名官兵煮酒淺酌，聊著最近發生的新鮮事。柳如顏站在一角望向頭頂，上麵正對應著使臣的客舍。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長針刺入木板，難道，還會隱身不成？堂內冇留下任何痕跡，若她當時在場，憑藉著偵察經驗，或許能捕到一些蛛絲馬跡。“係統君。”

“在。”

少年憑空閃現，赤著的雙足上是一對紅繩，他回眸一笑媚態橫生，“怎麼突然想起本君，是不是對本君牽腸掛肚茶飯不思，願意與我結契，黃泉碧落，永不分離？”

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疹子：“想讓我結盟，得看看你有何本事。”

“就知道宿主是個貪生怕死的，哦不，本君是想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是吧。”

柳如顏揉著額角，這位身份成謎的少年不僅言語古怪，還特不靠譜，索性問：“大堂內發生的事情，你知曉？”

說著，她手指虛握，似繪畫卷。“宿主，這不是畫，是錄製。”

少年糾正，俊美的眉眼神采飛揚。“本係統采用分鏡拍攝法，自帶三個高清攝像頭。一個跟拍宿主，捕捉人物動作清晰無盲點。一個錄製劇情，現場收音呈現電影質感。再加上無人機視野開闊，再現真實場景。”

“既然如此，我想檢視剛纔錄製的畫麵。”

她指向大堂，“就進來時的那一段。”

少年有些吃驚，莫非，她想要驗收成果了？少年揚起手，空中出現三幅瑩白髮亮的螢幕，正是三個攝像頭分彆捕捉到的畫麵。“宿主想看這個？”

他回眸問。見此景象，柳如顏難得露出一絲呆怔，她伸出手，探向一麵螢幕，畫麵便在手指下放大。“等等——”

她指向畫麵中的某處，“便是這裡。”

畫麵被暫停，隨後又重新播放。為了還原當時的情景，少年將螢幕設置為實景模式。柳如顏隻覺得渾身一輕，忽被置身於畫麵當中，空氣中飄散的酒香，大堂人聲鼎沸的喧囂，無不真實到觸手可及。而此時，柳如顏隻盯著一處，頭頂。在那裡似乎有灘濃墨，與暗沉的木板混為一體。濃墨在頭頂緩慢潛行，突然，伸出一隻手的形狀，在這詭異氛圍中猶如鬼魅。她驀地一驚，如此鬼蜮伎倆，讓她記起上一世的夙敵——沈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