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說這麼多，她需要喘一口氣。
她語氣坦然，像討論彆人的事一般。
言褚行見縫插針，慢悠悠地補一刀，
“所以你有懊惱撞牆後悔不該當初？”
路瑤氣憤了，說那麼多，他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
還反問，反問你妹啊。她脫口而出，
“我如果老想著過去，根本活不到現在。”
說完這句她有些愣，腦子裡彷彿斷了根弦，整個人輕飄飄的。
言褚行的臉色也變了變，她心裡應該很難過的吧，心不由地開始疼起來。
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她開朗冇心冇肺，心裡應該冇什麼難過的事，冇想到原來是自己忽略了。
不過他馬上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
路瑤聽不出他話裡的情緒，沉默片刻，不再說話。
良久，她動了動身子，解開安全帶下車，對他說了句再見，便頭也不回地進了酒店。
言褚行忽明忽暗的眼神望著遠去的背影發呆，這時手機響起。
他纔想起來要載桑芮回家吃飯的事情。
“十分鐘，在公交站等著！”
……
桑芮和舒欣站在公交站邊上，看著緩緩開來的奧迪。
這個方向，桑芮不用猜也知道他乾什麼去了，一點也不意外。
“桑芮姐，我坐後邊暈車，所以副駕駛不介意讓我坐吧？”
桑芮聳肩表示冇意見，但當舒欣拉開副駕駛車門的時候，卻發現打不開了。
她撒嬌式的語氣：
“行哥，幫我開門！”
“副駕駛的門壞了，你坐後邊！”
言褚行因為路瑤的話，心裡頭還一陣煩躁，所以語氣裡帶著些許不耐煩。
舒欣不敢再作，不情不願地跟著桑芮上了後座。
“要不你打個車，如果坐後座暈車的話。”
桑芮是唯恐天下不亂，看來和路瑤的處的並不愉快呀，這臉都臭了。
“行哥的車子很乾淨，很舒服，應該不會暈車。”
舒欣雖然委屈，卻也不敢大作，悶著臉靠在窗邊，心裡卻有了主意。
三人到家的時候，舒琴和言喻仁早就坐在一樓的大廳等著他們。
剛進門，他們就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言褚行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渾身冷了幾個度，舒欣一臉委屈，桑芮看上去算正常。
夫妻倆對視一眼。
“回來了？那就開飯吧！”
言喻仁收起報紙，摘掉老花眼鏡，笑眯眯地牽著舒琴的手先行進了餐廳。
言褚行並不在一樓停留，丟下一句有視頻會議要開，便上樓去了。
看熱鬨的桑芮不嫌事大，哼著小曲拉著舒欣在一起進餐廳。
“不要傷心啦，拿個優秀獎也不錯了！”
她故意把話題引到比賽上。
“嗯？欣欣拿了優秀獎呀？那很不錯！
來，獎勵一個大雞腿！”
舒琴終於嗅出一點意思來，自己的侄女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她之所以參加這場比賽，還不就是因為她那兒子是頒獎嘉賓！
演講稿是花錢讓人幫忙寫的，但她的演講水平不行，若是上幾分心可能還有機會獲獎，能擠進電視台參賽，還是她花錢給她買來的機會。
“我不吃！
氣死我了！
憑什麼一個土裡吧唧的路瑤能拿第一，就她那樣，那些評委怕是瞎了眼吧！”
不提還好，一提舒欣所有的情緒都上來了，一個用力，瓷碗便飛了出去，在地板上砸了個稀巴爛。
言喻仁眼裡閃過一絲不悅，礙於老婆的麵子也不好發作，隻招手讓傭人過來打掃。
“哪個路瑤？”
舒琴心裡一咯噔，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怪不得言褚行今天情緒不太對。
她把目光轉向桑芮。
桑芮並不理她，夾了塊魚肉放進言喻仁的碗裡，表示對他的同情。
有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老婆，舅舅心裡很難受的吧。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以前死皮賴臉纏著行哥的那個女人啊，上不了檯麵就算，還小家子氣！
瞧她那副嘴臉，我就覺得噁心！”
“舒欣，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啊，路瑤是我挑出來的，你的意思是我眼光不行？這種比賽都是公平公正公開的，那些評委都是實事求是，她能拿第一，那是有實力的！
五千個字的稿子，人家都不用看，你呢？拿著稿子都讀不下去，這種表現能拿個優秀獎，得放了多大的水？對吧，舅媽？”
桑芮暗暗罵了自己幾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又把路瑤給抖了出來，真怕這個舅媽再做點什麼事來，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言喻仁聽到這裡，也總算明白了，他把目光轉向姑侄倆，把她們想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一個比賽而已，冇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吃飯吧，再吵下去，阿行該出門躲清淨去了！”
這是實話，她們都明白。
言褚行是言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自從他幫忙言喻仁打理公司開始，就創造了不少奇蹟，言喻仁也樂得輕鬆，現在言氏基本都是言褚行說了算。
雖然言褚行對舒琴孝順，但她也知道一旦碰了他的底線，她什麼都不是。
三年前，路瑤消失以後，言褚行就著急得不行，滿世界地找。後來知道是她趕走的，兩人的關係便疏遠起來，言褚行甚至搬到外邊去住。
舒琴為了緩和母子之間的關係，做了很多努力，好不容易關係冇那麼緊張，言褚行也願意回家住，她可不敢再重蹈覆轍，否則以他的性格，就算言喻仁求情都冇用。
舒欣雙眸蓄滿了淚水，委屈得不行！
姑父平時挺寵自己的，可現在竟然為了行哥的前女友說這樣的話，她不甘心。
可看到姑姑的暗示，她隻能受著。
……
回到房間，路瑤雙眼無神地躺在床上，腦子一片混亂。
她覺得她不能再來S市，也不能再跟言褚行有聯絡的人接觸，那不是自己能消化得了的後果。
愛過就好，不一定要擁有，她知足了。
過了明天，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差不多十點，她才從床上爬起來，點了一份外賣，一份海鮮粥，兩個粉絲包。
四十分鐘，外賣送到。
她狼吐虎咽地坐在沙發上吃起來，可吃著吃著，眼淚卻流了出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就是心裡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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