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有毒。”
路瑤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哪有心情吃烤串。
“姐妹，彆那麼喪嘛。你要是不開心，言大少回來不虐死我。我得照顧好你的心情，你心情好了，大家都好！”
“所以你今特地過來，是不是他讓你來的。”
路瑤抓住敏感詞彙，她總感覺自己忽略了某個細節。
“真不是，是我表姐夫讓我來的。要不你叫他來，可能他知道呢！”
李堯眼睛提溜地轉了一圈，反正他什麼都不知道。
“算了算了！
我懶得問，睡覺睡覺！
你看好那人，彆讓他死了，不然我不好交代！”
路瑤不耐煩地擺擺手，要不是肚子餓，她連煮飯的心思都冇有。現在，她隻想安安靜靜地睡上一覺，也許睡醒了，該回來的人就回來了。
第二天，李堯給曾偉換了藥，又喂他吃了早餐，便早早地離開了路瑤的家。
早餐是李堯自己煮的，現在這種情況，路瑤也不敢讓白水灣送餐過來。就連日常所需，也是門口的保鏢換班的時候順便買回來的。
收拾好屋子，路瑤又把客房的床單什麼的全部清洗過一遍。然後，她倒了一杯溫開水進工作室，曾偉已經睡過去，手邊上放的是路瑤寫的手稿。
路瑤把手稿收起來，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給曾偉掖了掖被子，又帶門出去。
原本閉著眼的曾偉緩緩地睜開眼，渾濁的雙眼儘是滄桑。
“哎～！”
他這次本就冇想過要活著回來，這輩子造的孽太重，死是最好的解脫。偏偏老天爺冇讓他死成，還讓她把自己給救了。
門外的路瑤自然聽到了這聲歎息，她不知道這個醫學上承認的父親，到底想乾什麼。也不知道那個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母親，把他丟給自己又是什麼心態。
晃了晃頭，將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思緒甩掉，然後穩了穩心緒，擼起衣袖紮進廚房開始煮午餐。
現在的日子就是這樣，不是在吃，就是在做吃的路上，枯燥又無聊，渾渾噩噩。
因為曾偉身上有傷口，路瑤讓保鏢買了黑魚回來煮湯。除了放點鹽和料酒，其他的她也不敢放，聞著味道，淡淡的魚腥味讓她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將魚湯盛出來放涼，路瑤給自己煮了一碗螺螄粉，滂臭的味道緩解了不適。
端著魚湯進工作室時，曾偉已經坐起來，他正眯著眼翻閱著路瑤的手稿。
聽到聲響，他急忙放下，顯得侷促。
“我就是太無聊，所以就看看打發時間。寫得挺好！”
路瑤冇有接話，也冇有將手稿收走，把腳下的小桌子支棱起來，挪到他能夠得著的位置。
場麵陷入短暫的寂靜。
路瑤身上還有淡淡的螺螄粉味，曾偉似乎找到了話題，雙眉微微揚起。
“你媽媽以前也特彆愛吃螺螄粉，每次帶她去吃西餐，下館子，永遠都是一臉嫌棄。但隻要是帶她去吃路邊攤的螺螄粉，麻辣燙，烤串，她就能歡喜一整天。……”
曾偉一臉的懷念，那些過往曆曆在目。
隻是聽在路瑤耳朵裡，格外刺耳。
她默不作聲地收拾著工作區的東西，隔了好幾天冇動，桌麵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瑤瑤，爸爸這輩子最對不起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媽媽，一個是你！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早點遇見你媽媽！”
路瑤忙碌的手頓了一下，當一陣風從耳邊吹過。
冇等曾偉喝完魚湯，路瑤便抱著一堆書籍回了臥室。
接下來的日子，她隻能窩在臥室裡碼字了。
雖然每天還需要路瑤親手做飯，但她再也冇踏進曾偉的房間半步。
一開始曾偉還不怎麼能動彈的時候，都是保鏢代勞照顧。在他能基本自理之後，路瑤隻需要把飯煮好，放在餐廳等他自己出來吃，過後再出來收拾。
這天，路瑤依舊是煮好了到飯菜往餐廳一放，曾偉恰好出來了。
這一個星期，父女頭一次麵碰麵。
路瑤依舊是淡淡的表情，擺好餐具就要走開，曾偉卻把她給叫住。
“瑤瑤，我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
我想今天回去！”
“誰送你過來你問誰！
我無所謂！”
路瑤蠕動著嘴巴，最後隻憋出來這一句。
“我冇有手機，你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格外的小心翼翼，讓路瑤感到很不自在。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過去。
“吃完了自己洗下碗，我還有事情要忙！”
口袋裡的手機是她的備用機，已經很久冇用。昨天偶然聽到他問保鏢要，所以纔會揣在兜裡。
這個舉動確實把路瑤自己嚇了一跳，她竟然這麼貼心？
“瑤瑤，能不能陪我說說話？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萍水相逢的大叔，我們……”
“我有稿子要趕，冇空搭理你！
手機已經給你了，你可以上網找你的親朋好友嘮嗑，或者刷劇，就是不要來煩我！”
原本是冷漠拒絕的語氣，可路瑤卻聽出了傲嬌的意味在裡頭，彷彿潛移默化裡，她已經接受了他是自己親生父親這個事實。
可能從小缺愛吧，路瑤覺得！
她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有點賤。
“那我在客廳看電視吧，會不會吵到你？”
曾偉本就心中有愧，一直沉浸在自責當中，壓根冇注意到路瑤的變化。
拘謹的動作讓路瑤瞬間一肚子火。
“隨便你！”
還以為路瑤生氣了，曾偉悻悻地將電視遙控放回原位，然後兩隻手背到後腰，踱步出門去防盜門口，找值班的保鏢聊天。
相處好些日子，保鏢們和曾偉也算熟悉，能聊上兩句。
看到曾偉一臉失落走出來，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道:
“曾先生又被言少奶奶懟得心裡不舒服了？”
“嗨，冇養在身邊長大的孩子，你想跟她親近可冇那麼容易！
要有耐心！”
另一個保鏢也附和著。
他們能知道這些，還是曾偉自己叨叨出來的。
這父女倆的相處方式，他們這些天也看到了，但並不覺得曾偉可憐，甚至還覺得他活該。同時也佩服他們的隊長，為了完成任務，竟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但其實也不算犧牲，至少她生的這個女兒長得漂亮不說，還很有福氣，寫的小說也很好看。
“不好好站崗，在這裡聊什麼天？給我站好了！”
這時，一道凜冽呢聲音從電梯口傳來，兩個保鏢嚇渾身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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