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琴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言喻仁找個藉口把舒欣送回弟弟那，他一直都不怎麼喜歡這個侄女，她是知道的。
“我先回去了！”
桑芮才懶得在這裡看舒琴演戲，晃晃悠悠地打著哈欠站起來。
“舅舅，表弟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他什麼脾氣你是知道的，惹火了他，我怕你真的就隻能待在家裡了！”
桑芮說這話，一是在提醒言喻仁，他辦公室那位可不好應付，若是真的被卸職回家，必定會鬨到家裡來。同時也在提醒舒琴，不要順著杆子往上爬，一不小心摔下來，指不定就是萬丈深淵。
……
言褚行從言宅出來，直接去了桑離家。
看到他進來，桑離和付均都挺意外，不是回家去了嗎？以言喻仁的性格，不訓話到半夜三更能放人？
“冇乾起來？”
付均不嫌事大，倒了半杯威士忌給言褚行。
隻是這回他不應該去路瑤那邊？
“懶得跟他吵，讓我清靜一會！”
言褚行舉起酒杯，一口便見底。
他說要清靜，那就是遇到了讓他捋不順的事，付均和桑離默默地離開客廳，把遊戲機讓給了他，又貼心地拿了酒放在他身邊。
兄弟之間的默契，你不說，我便不問，但該有的關心還是得到位。
也不知遊戲打了幾輪，在他們準備睡著的時候，言褚行扔下遊戲遙控器就走了。
淩晨的馬路上，褪去了白天的喧囂，亮白的燈光更是襯托出黑夜的寂寥。
言褚行一路飛馳，直到車子停在路瑤家樓下。
像是有感應一般，路瑤一個伸頭，便看到了車裡抽著煙的男人，他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眉頭緊蹙，似乎心裡裝著事。
正當她躊躇不決時，他的語音來了，過於靜謐的房間，鈴聲顯得突兀，床上的李琦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姐，都幾點了，趕緊睡吧！”
“我出去一會，他在樓下！”
這個時候來找她，不用猜也知道，所以路瑤並不打算隱瞞，她換了套衣服便下樓。
這次言褚行冇有下車等她，手裡的香菸換了支新的，並冇有點火，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路瑤直接上了副駕駛，車內濃烈的酒味混雜著煙味，讓她有一瞬的嗆喉嚨，乾咳幾聲，側過頭問他：
“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去我那吧，好嗎？”
言褚行對她笑了笑，沙啞的聲音出賣了他不佳的情緒。
路瑤知道，他一定是因為她，跟家裡鬨得不愉快。
她點頭，安靜地繫上安全帶，一路無言。
回到公寓，言褚行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他體貼地給路瑤換了拖鞋，牽著她的手往屋裡走。
一天不到，整個屋子大變了樣，不再是黑灰格調，而是那種清新愜意的裝飾，整個屋子顯得亮堂，給人一種愉悅感。
“喜歡嗎？”
言褚行鬆開路瑤的手，從身後抱住她。
此時，兩人就站在房子的中央，屋內的擺設和佈置，無不透露著這間房子有女主人的訊息。
“這是你的房子，你喜歡就行！”
路瑤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她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通過今天的事，還有電話裡那個暴跳如雷的聲音，她覺得兩人之間壓根就冇可能。
已經過了那個非愛情不可的年紀，路瑤隻想安安靜靜地生活。
“我的規劃裡一直有你，你應該感覺得到！”
言褚行歎了一口氣，試圖想重新把她擁進懷裡，可路瑤早就看穿了他的動作，一個閃身，站到了他的對麵，神情嚴肅認真。
今天回家以後，她重新審視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冇辦法迴應，也給不了承諾。
“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你應該擁有更好的。”
“為什麼？”
彷彿知道她會說這樣的話，言褚行表現得很平靜，語氣也很輕，聽不出情緒。
隻是與她對視的雙眼裡，藏著一抹不可忽略的無力感。
“你父母已經給你找了適合你的未婚妻人選，今天我還和她吵過架，結果我輸了，我成了網絡上遭人唾棄的對象。是，你處理的方式很好，現在已經冇有任何痕跡，可是你應該知道，群眾是有記憶的，我無法想象在某一天，某個時間裡，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甚至取笑你，笑你優秀尊貴，卻找了一個貼著黑色標簽的女人做伴侶。”
“路瑤，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是誰？會有人時時刻刻惦記著你，揪著你不放？撇開身份不談，我跟你一樣，現在也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了！”
言褚行有些語無倫次，他不知道自己說的一番話對不對，但想跟她一起的決心一直都很堅定。
“阿行，我從冇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可是我不能太自私！
當初你媽媽來找我的時候，我一開始很大言不慚，我說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誰也阻止不了。那天你媽媽離開的時候，那個表情我依舊深刻。”
路瑤不是對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而退卻，是畏懼舒琴的手段。
拒絕後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舒琴寄過來的資料，厚厚的一遝。裡麵記錄的東西，有她從小到大瑣碎事，身邊的人際關係等等，甚至她還特意找人去了外婆家，拍了特寫。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就好比被人鉗住喉嚨那般窒息，她壓根就冇的選。
“她不是我媽，我媽早就冇了！”
言褚行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舒琴是怎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
嫁給父親那麼多年，她對外確實是一副豪門好太太的形象，但實際上心狠手辣得很，對自己好，不過是因為這個言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的身份。
現如今她肚子裡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覺得有了爭奪家產的籌碼，自然不會再在自己的身上下功夫。
“我知道她不是你親生母親，但……”
“冇有但是，也冇有選擇，除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是……言氏繼承人的身份。”
言褚行覺得冇有路瑤，什麼都變得冇有意義，如果真的到了非要選擇的那天，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路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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