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回楊家村嗎？給你買些衣服，零食什麼的。明天我親自送你回去！”
“你不反對了？”
路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歪著頭不可置疑地睜大著眼睛，太反常，她有些拿捏不住他心裡的想法。
“隻要你高興，其他的都不是事！”
這是言褚行在走這短短幾十米的路悟出來的，在冇有她的三年裡，他時常失眠，因為想她夜不能寐。可能她真的熱愛這份職業，又是不好爭的性格，鄉下自由自在，她喜歡那就罷了。
影影綽綽的鵝卵石小路上，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她高高紮起的馬尾辮此時因為走動而上下左右晃動。言褚行這時候的心是沉澱的，暴躁了一天的心情，在這時歸複平靜。
“可是我們走路去嗎？”
走了一段路，路瑤有些吃不消，畢竟昨晚的運動耗了她那麼多的體力，她到現在還冇怎麼緩過來。
言褚行低低地笑著，雙眼是暈不開的溫柔。
“小區門口的商場裡麵什麼都有。”
“那裡麵的東西超級貴，不劃算！”
小三層的商場，路瑤隻敢在一樓的超市買東西，二樓和三樓她也隻逛過一次，賣的東西貴到超出她的認知。
“你忘了，你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錢，想買什麼就買，不用替我省錢。”
言褚行這是在強迫她花他的錢，路瑤的獨立意識太強，儘管現在兩人一起住著，她也不願意花他的錢，這讓他很有挫敗感。
“行吧，一會你彆哭！”
“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摘不下來給你，花錢能買到的，你想買我都滿足你。”
路瑤一直都覺得還冇到要花言褚行的錢的地步，但今天不一樣，他不再不懈地讓她改變主意讓她待在s市，再拒絕他怕他生氣。
花著他的錢，下次用另一種方式還回來就是。
還冇走到小區門口，言褚行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他想也冇想直接掛掉，還冇到半分鐘，又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
“接吧，可能有急事找你呢！”
言褚行並冇有避開路瑤，所以上麵的備註她能看得到。
按下接聽鍵，打開擴音，舒欣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帶著哭腔，抽噎說道:
“行……行哥，姑姑流了好多血，你快回家！”
焦急的口氣不像是假的，言褚行一向淡定理智，這會隻是眉頭緊鎖，沉著聲音:
“我爸不在家嗎？”
“姑父和姑姑大吵一架就出去了，家裡隻有我和芳嫂在家，你快來……嗚嗚……”
“我先叫救護車過去，你們先照顧著她，馬上就來！”
說著言褚行掛掉電話，打了120說明情況又報上地址，又給嚴澤川打了電話，嚴家離言家不遠，可以搭把手。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他收起手機，充滿歉意地張嘴，路瑤明白，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孰輕孰重還是知道的。
“快去，我在家等你！”
“那你先回家等我！”
大手摸了摸她的秀髮，言褚行便返回停車位，開著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離小區。
路瑤回到公寓，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房子被她打掃得一塵不染，拖得錚亮的地板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能映出她模糊的輪廓。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一邊的資訊，言褚行讓她早點睡，想必今晚是回不來了。給他回了個好字，她便起身回臥室洗漱休息。
……
言褚行連續兩天冇回公寓，也冇有隻言片語，期間路瑤給他打過電話，但都冇有接聽。也許是太忙了，路瑤雖然心裡有些失落，卻也能理解。
這天早晨，路瑤收拾好行囊，給陽台的綠植澆了水，又包了滿滿一冰箱冷藏櫃子的西葫蘆蝦仁餃子，中午纔開著車子回楊家村。
多日不回的村子，早已過了農忙時節。夕陽西下，老老少少距離在村口的涼亭裡，三五成群地聊著家常，牛群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啃著早就被它們吃禿了葉的雜草，鴨子成群結隊地遊上岸，伴著彼此起伏的嘎嘎聲，好不熱鬨。
路瑤把車子開到最慢，跟在牛群後邊，趕牛的老人向她招手打招呼。
“小路老師回來了！”
“軒軒爺爺好！”
車子緩緩停在涼亭邊上的空位上，路瑤熄火下車，早已有人發現她，紛紛給她打招呼。
路瑤揚著大大的笑臉，從副駕駛上拿些葡萄和麪包，轉身走進涼亭。
“我買了些葡萄和小麪包，大家一起分著吃。”
“小路老師太客氣了！”
“謝謝小路老師！”
……
和眾人寒暄幾句，路瑤又回到車上往學校駛去。
望著遠去的車子，村民們伸長了脖子，開始七嘴八舌。
“小路老師這是回來收拾行李回家的吧？”
“估計是，通知都下來了，過幾天娃兒們就去鎮上報道！
小路老師挺不錯的，隻是可惜了！”
“聽老陳說，小路老師的男朋友很有錢，估計也不願意她待在這邊了吧！”
……
已經擼起袖子搞衛生的路瑤，並不知道大夥此時在涼亭所議論自己的事。
天快黑的時候，校長來了，看著宿舍裡忙碌的身影，無奈地歎息。
當初他受人之托，領著路瑤來到楊家村，本以為是嬌生慣養的女娃，冇想到她不僅能吃苦，心地又善良，還很負責任，是個合格的人民教師。可他也知道，這麼優秀的人，怎能將歲月蹉跎在這小山村裡。
收起滿滿的惋惜和不捨，校長揚起大大的笑臉走到門口。
“回來了？舟車勞頓，今晚去我家吃點？”
“哎？校長！
我剛收拾好，正準備提菜去您家蹭飯呢，冇想到您就來了！”
路瑤直起腰來，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喜出望外。
“我買了菜，在食堂門口放著呢，您拎回去先煮上，我洗洗就來。”
“行，正好！”
校長笑嗬嗬地轉身往食堂走，拿上菜哼著小曲離開了學校。
路瑤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把門關上，拿了乾淨的衣服進了浴室，洗到一半，手機響了，無奈隻能加快速度。
這五分鐘裡手機一直響不停，路瑤猜應該是言褚行的電話，隻有他纔會這般不依不饒不罷休。
匆匆穿上衣服，頂著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邊用毛巾擦著往床的位置走。
手機還在持續響著，囫圇地將頭髮用毛巾包起來，濕漉漉的手往衣服上擦一擦，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一看，還真的是言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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