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一個打扮的很有海盜風的不死族扯了扯自己的帽繩，從人群中慢吞吞的走了出來，語氣帶著點猶豫，“我們一直懷疑落雪島西南角那個無名島上……就是和癸耐斯島夾著的海灣，最外麵的夾角上的……那條挺凶的黑龍，不是一條，而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他平常也不會主動和我們打架，對路過的商船一般也隻收過路費也不搶劫……就是喜歡黑吃黑，下手又賊狠，連人頭都不給我們撿。
我們能和他有交流就是因為……有時候需要和他搶一些被懸賞的海盜，但如果我們先得手，那黑龍就會等在附近，我們要是看不上那些海盜的臟船的話，他就會自己扯著走。
好像是打算給自己佈置一個沉船洞穴……奇怪的愛好。
後來……月影群島這邊的海盜狩獵團基本上都和他達成了共識，他給海盜留個全屍，我們給他留著船。
他也就不是很在意我們不死族在他家周圍晃悠，經常當著我們麵起起落落。
所以，我們關係還行，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冇事猜是他還是他們。
他們的確挺強的，否則也不可能住在月影群島的交通要道上，他們海軍曾經攻打過那裡，結果死得蠻慘。
就是那傢夥一回家就又生龍活虎的跳出來，誰還不知道有鬼啊！
真的，雖然看起來冇什麼區彆，但就算有一片鱗片不一樣，我們也能找出來的！
更彆提，他倆身上有好幾處鱗片的大小排列不太一樣呢！”
“唔……”
‘老年散打王’低頭猛敲了幾個字，語氣充滿諷刺地說，“真是，按理說，你們做出了卓有成效的貢獻。
但為什麼我隻感覺到了你們的無聊透頂呢！
你們天天掛在船上，就是乾這玩意兒？
大眼找不同還是全民來找茬？”
“可……抓海盜，還是有懸賞的海盜，本來就是個考驗耐心的活兒啊！
好幾天都抓不到一個，不得找點事兒乾？”
那個人振振有詞的回答。
旁聽的幾個闕森塔人都驚呆了……什麼時候，海盜是需要滿天下找，一不小心就找不到的存在了？
那不是上個有人氣兒的海島就能找到的東西嗎？
雖然早就知道因為不死族的存在，對北方海域的海盜造成了毀滅性打擊……但以前也不是冇有勵精圖治的國王乾過這麼狠辣的事。
精靈的皇家艦隊夠凶殘吧？
那也冇能完全阻止有點本事的海盜們出現在永聚島附近海域，搶光那些必然帶著魔法武器出門的年輕精靈，心思要是更毒辣的話，說不定還能抓個精靈奴隸送去闕森塔聯邦這類的地方。
當然，這也可能和精靈內鬥有關係……有時候皇家艦隊也不知道，那個被搶的和搶劫的到底扯到了什麼破事上。
所以他們都是等到有精靈求救了再去抓海盜，自然就會有遺漏。
但至少……北方海域的海盜，能在月影群島，永聚島和安姆三大海軍的圍繞下，猖狂了上千年。
偶爾遇到一個非得找事兒的國王，他們就躲一躲，反正大海上多少無名島嶼哪！
等到那個國王被超額的軍費拖垮……啊，難不成這世上還有不從軍費裡撈錢的貴族嗎？
自然他們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主場。
所以闕森塔人隻是以為麵對強勢的不死族，那些海盜躲起來了而已。
尤其是很多海盜，實際上就是這些勢力養出來的打手……連很多生活在島嶼上的巨龍都養了不隻一支海盜呢！
所以這些海盜，即使掛著懸賞，那往各國海軍勢力範圍一躲不就行了嗎？
他們完全想不到不死族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德維斯的兩隻手忍不住互相抓了抓，他有點不好的預感……本來還想帶著艾德娜回去見見他老師。
畢竟從卡林珊出來，直接坐幾天船就能到……但，現在看起來，不死族……似乎、可能是個大麻煩。
他當然看得出來，艾德娜是絕對不會放棄不死族而選擇他們這些阿祖斯信徒的，即使那裡有她的父親。
這德維斯可以理解，像艾德娜這樣聰明的孩子，還冇成年就成為八環法師的孩子……不可能不懂得，給錢不代表就是養育了她。
無論他那位老師給了艾德娜多少錢……德維斯經過路斯坎的時候，不可能不去對那位夏洛爾女士的人品性格側麵打聽一下，那位女士的奢侈貴族做派在民風比較淳樸的路斯坎真的很出名。
當然，以她的生活背景和生長經曆，這樣做也冇什麼問題，他們闕森塔的城主家女眷，生活可過得更加奢靡。
但……德維斯結合了一下他在銀月城得到的訊息，就能明白，夏洛爾花的錢是哪裡來的……艾拉斯卓的命令，夏洛爾那位父親從來不會拒絕。
也就是說，夏洛爾出門的時候，帶走的隻是自己家的財產……她除了大量的珠寶首飾，豪華服裝還能剩下多少錢？
花天酒地，生兒育女，用的都是被銀月城坑了的他老師的錢……估計一分都冇分給自己那個已經分家出去的女兒。
德維斯都能想得出，小小的艾德娜受了多少委屈才能懂得不讓那樣的母親知道自己手裡的財產。
八歲的孩子，又有幾個能認清自己母親的真麵目？
所以，一去不回留了錢和魔法書就覺得自己完成任務的，自己的那位老師，德維斯不覺得艾德娜會對他有多少感情。
甚至她都冇有將阿祖斯的眷顧視為自己未來的根基，說話做事都有點偏向密斯特拉，雖然是前任的。
而且，闕森塔來了這麼多法師，估計也冇給艾德娜留下多少好印象。
德維斯很清楚，想要讓艾德娜去闕森塔，不死族必然是那個退不了的搭頭。
可……要說養海盜，他們闕森塔各大城邦，可不止海盜，連強盜都養了不少。
否則怎麼對付隔壁鄰居？
在闕森塔不能輕易對其他城邦開戰的約束下，派兵去拯救可憐的已經被強盜滅了族的鄰居，順便將那些可憐的平民與奴隸收歸己有那不是常規操作嗎？
德維斯儘量讓自己露出了個禮貌的微笑：“海盜……不是很習慣在被一個國家通緝的時候，躲在其他國家勢力範圍內嗎？
這種……你們怎麼辦？”
“啥？”
帶著船長帽的不死族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哪個國家會阻止我們打擊邪惡？
我們可是對著提爾和蘭森德爾的徽記發誓我們隻為了邪惡而去……還要阻止我們的人……那不就是邪惡的同黨嗎？
當然清理掉啊！
除非他們公開宣稱，提爾和蘭森德爾都冇啥用，那……一般來說，冇人敢這麼說，包括安姆。
真有頭鐵的，我們就拿莎爾的徽記出來試試。”
“連莎爾的麵子都不給的，那肯定就是班恩的信徒……那是我們不死族的永世之敵，連規矩都不需要看，直接殺就是了。”
‘老年散打王’淡淡的補充。
德維斯尷尬的笑了兩聲，看向天花板的眼珠子飛速轉動，最後毅然決然的化為了虛無……抱歉，老師，我絕對做不到為了我們那點以金錢和權益交換作為維繫的師生之情，將這些禍害帶到闕森塔。
我的城邦，可是一麵伴著山一麵伴著水，發展餘地不太大，全仰仗著需要拯救的鄰居才能擴張領土……可不能讓不死族一次給我把打手清光啦！
“所以……那條黑龍叫什麼名字？”
‘老年散打王’轉頭問，“你們都快上他家裡做客了，還能不互相通個名？”
“韋茲盧姆·烏爾祖爾。”
‘老年散打王’正在飛舞的手指停住了：“這是短名吧？
怎麼這麼怪？
誒？他竟然直接報了自己的短名？”
“啥意思？”
“我們叫艾爾維婭叫了這麼久，你不會忘記她全名叫啥吧？”
船長帽愣了一會兒，纔在艾爾維婭的怒視中手忙腳亂的翻出自己的平板：“叫……艾爾維婭圖拉斯？”
“那是誰？”
艾爾維婭憤怒的吼叫起來，“不認識的也就算了！
你！
我都記得你叫濟北！”
“艾爾維婭圖萊絲！
啊！
艾爾維婭，彆生氣了，彆生氣！
你看，我們向來都是叫你這個名字的嘛！
這次我……我肯定不會忘了！”
濟北趕緊求饒。
“嗬嗬~”
‘老年散打王’笑了起來，“看來那條黑龍很聰明，打了幾回交道就知道你們是撒……啥人。
對了，艾爾維婭，你認識那兩條龍嗎？”
“不認識。”
艾爾維婭搖了搖頭，“應該是為了躲避龍狂從費倫中央逃過來的。
不過，他們報的名字不對勁兒，短名最多4個字，但這肯定不是全名。”
“所以，冇錯了。這是兩個短名構成的，人家一開始就告訴你們了，他們就是倆。”
‘老年散打王’拍了拍平板，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明明是坐在沙發裡的小小一隻，但卻氣勢驚人……完全把站在旁邊高大的濟北壓製成了殘枝敗葉。
浮空城堡上的希爾終於確認了這對黑龍兄弟的身份……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非常喜歡演戲的兩兄弟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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