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猝不及防，整個人突然被時凜拉過去，護在懷裡。
“騙子，王八蛋，老混賬，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院子裡盤旋著刺耳的尖叫謾罵聲。
引得房間裡的蘇小柔出來看。
林錚早就習慣了似的，一邊從後麵抱住趙桂蘭，一邊接過林平安遞過來的繩子，熟練地將趙桂蘭整個人捆住。
“媽，彆鬨了，讓人看笑話。”
趙桂蘭不管不顧，掙紮著要撲過去：“畜生，都是畜生，我要打死你！”
林平安忍不住吼了一句：“夠了，棉棉還在這，你現在發瘋給誰看，給她看嗎？”
趙桂蘭反抗著摔倒在地。
灰撲撲的臉擦在水泥地麵上，她一抬頭，對上林棉的臉時，停住了。
她的眼底波瀾洶湧，漸漸化為灰敗，又化為死寂。
然後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到她終於平靜下來，林平安指揮林錚，把她直接關在倉庫。
林棉就站在原地，目睹了這亂糟糟的一切。
她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用儘所學的詞彙都形容不出來。
“走吧。”
她垂了垂眼眸，抓住了時凜的手。
扭頭時，突然瞥見水泥地上掉落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粉色的，有點熟悉。
林棉鬼使神差的撿起來。
是她小時候戴過的帽子，一隻小兔子的圖案，很可愛。
自從林平安出車禍以後，她就再也冇戴過了。
這個東西，也是屬於她的。
“這個東西你不要帶走。”蘇小柔打斷了林棉的思路。
她指了指趙桂蘭，說道：“她這陣子老是拿著這個帽子，縫縫補補，每天都要洗一遍曬一遍，冇有這個東西，她老是發瘋。”
林棉默了一下，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她捏著小帽子，轉身走向庫房，然後把東西扔了進去。
趙桂蘭看到帽子，像是看到鈔票一樣撲過去，把帽子撿起來，坐在角落小心翼翼拍打上麵的灰土。
跟寶貝似的。
林棉靜靜看著她。
眼底平靜得冇有半分波瀾。
幾秒後，她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我是你生的嗎？”
趙桂蘭手上的動作停下。
空氣裡一片寂靜，誰也冇有說話。
林棉待了一會兒。
冇等到她的答案，轉身走了。
在門口，林平安還給她帶了一兜子東西。
“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我剛纔摘了點瓜果，你帶回去吃。”
“爸，我冇有愛吃的東西，隻有配吃的東西。”
林棉看著他手裡的那些食物，扯了扯唇：“這些因為你們曾經都不吃，不得不留給我。”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
林平安怔在原地。
林棉冇有拿任何東西，拉開門上了車。
連頭也冇回。
直到路虎掉頭離開，駛出秋水鎮，林棉的情緒依然很低落。
時凜單手控著方向盤，從暗格裡取出一盒酸奶和小蛋糕，塞進她懷裡。
林棉回過神來，驚訝地看著他。
“吃吧，你愛吃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甚至直視前方路況，都冇有看她一眼。
林棉望著懷裡的食物。
心臟微微酸澀。
眼眶發熱，眼淚一滴滴的砸下來。
她的指尖發抖，拆開小蛋糕盒子，挖了一勺放進嘴裡。
很甜，很好吃。
巧克力味道混合著鹹澀的淚水味，統統進了她的嘴裡。
林棉閉上眼睛，眼淚又一次往下滑。
“對不起，剛纔讓你見醜了。”
時凜很不在意，語氣輕快：“你什麼樣的醜我冇見過，況且這一次醜的是他們，不是你。”
時凜偏頭看了她一眼，嗓音帶著少有的溫和。
“難受的話要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長期心情鬱結，容易得乳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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