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冇有反應過來。
她盯著課本上那兩棵相依在一起的樹，突然明白了什麼。
曾經的她不是木棉，是淩霄花，是金絲雀，是依附在他身邊的孱弱小鳥。
如今……她長成了參天大樹。
林棉笑了笑，低低說道：“是啊，我也是一棵樹了。”
廚房的門推開，香味飄出客廳，打斷了林棉的思緒。
時凜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來，把手裡的菜擺在餐桌上，摘下腰間的卡通小圍裙。
“吃飯。”
林棉認識那個圍裙，是她在八方城的時候買的。
本來一直放在對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時凜拿過來並且用上了。
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承載著記憶，熟悉得彷彿她從未離開過。
林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澀，牽著楚寧一起到了餐桌。
簡單的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林棉垂眸看了一眼，冇有她以前愛吃的菜，都是新鮮菜式。
是她冇見過的種類。
她執起筷子嚐了一口，很清爽，很適口，冇有一絲曾經的味道。
“舅舅，你的菜味道淡了！”
宋楚寧毫不客氣地提醒他。
“淡的好吃，你忍忍吧。”
時凜毫不客氣地推回去。
林棉心裡一頓，突然想到四年前她中槍躺在他懷裡，對他說過的話。
原來他都還記得。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迴旋槍，精準紮在她的心上。
林棉的眼眶頓時紅起來。
“如果吃不下，廚房裡還有其他食材，我再給你做。”
時凜抬眸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林棉端起碗：“不用了，吃吧。”
這一次她冇有什麼不良反應。
每一道菜都平靜地吃下去了。
讓她應激的從來都不是菜，而是那些執念。
……
雨還在下，一直到晚上十點也冇有停。
宋楚寧連打了兩個哈欠，就忍不住睏意吵著去睡覺。
林棉立即站起來道：“和我楚寧睡一間房！”
“恐怕不行。”時凜指了指次臥，“她要和貓睡，那裡麵是貓咪房，有張小床剛好能裝下她。”
話音剛落，宋楚寧就抱著胖乎乎的貓咪，熟門熟路的走進次臥。
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林棉四處看了看，指著沙發道：“那我睡沙發吧。”
“你睡床，我去沙發。”
林棉有些猶豫：“可是……”
話還未落，就被時凜認真打斷了。
“林棉，我還不至於讓你在八方城將就到睡客廳，你說呢？”
林棉不說話了。
他一向這樣，做什麼事都是大男子主義。
什麼時候都要拿到主動權，包括在床上的時候也是。
林棉四年前就習慣了。
她索性點頭，不跟他爭：“好，那謝謝了。”
時凜無視她的‘謝謝’，徑直去衣帽間翻出一套洗得乾乾淨淨的男士睡衣遞給林棉。
“家裡冇有你的睡衣，先湊合穿我的。”
這話是真的。
林棉當初走的時候，把自己的衣服行李收拾得乾乾淨淨，基本上都帶走了，除了拖鞋冇留下什麼衣服。
她接過睡衣，又想說謝謝，被時凜直接打斷。
“不過主臥的浴室我要用一下，楚寧那邊不方便。”
這是人家的公寓，人家的地盤。
林棉還能說什麼？
她點點頭：“你隨意。”
時凜就進去洗澡去了，冇一會兒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林棉想了想，自覺地把主臥的毯子拿出來，替他鋪在沙發上。
下雨了，天有點涼。
晚上氣溫會降得更低。
等她鋪好，時凜套著睡衣從主臥出來，手裡拿著塊毛巾正在擦頭髮。
濕漉漉的短髮淩亂垂下，眉眼清爽乾淨，冇有了往日的平仄疏離，給他的氣質平添一抹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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