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威,將帥之勇,藩王之誌,軍卒之利,百姓之剛!”

雙手捧著茶盞,朱元璋沉默了良久之後,不由的點了點頭,“顯揚啊,咱不得不承認,你所說的這些,儘都是事實!

不過”

說到這裡,朱元璋微微停頓了一下,驀然歎了口氣,“不過,以咱如今這把年紀,以咱大明古今的國力,你所說的那些

當真能在咱朱元璋活著的時候得以實現麼?”

{老朱啊,您可是在曆朝曆代,都能排上號的長壽皇帝,這才五十出頭,這才哪到哪啊!

至於國力不就是錢糧和人口麼?}

帶著一縷淡淡的笑意,吳憂微微點了點頭,“您放心,小子向您保證,在您的有生之年,定能得以實現!”

說著,吳憂凝視著殿外,幽幽的說道:“若是做不到,大不了在您閉眼的時候,小子陪您一道去也就是了,反正那時我也冇臉再活著!”

“你他孃的淨說些胡話,若在咱有生之年辦不到,不是還有咱的標兒麼!”

揉了揉被朱元璋給重重拍了一下的左肩,吳憂極為自信的說道:“所謂的國力,無非也就是錢糧和人口而已!

兩年之內,無論是倭國的金山銀海,還是海外而來的玉米土豆和紅薯,都必然為我大明所得!

到那時,我大明國力,必然為之暴增,雄霸天下的那一天為期不遠!”

說到這裡,吳憂微微頓了頓,嘴角出現了一縷莫名的笑意,悠然道:

“您不是一直對那些淮西勳貴驕兵悍將感到頭疼,時常痛罵他們是禍害麼?

那與其讓他們閒的發慌,禍害咱大明的百姓,倒不如讓他們去禍害“彆人”

並且,隨您開國的這一批將帥,尤其能征善戰,無論是閃電奇襲,亦或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將領,可謂是將星雲集!

不說湯徐二帥,宋國公馮勝、曹國公李文忠、西平侯沐英、潁川侯傅友德、永昌侯藍玉等,

隨便拎出一個,皆是將帥之才,吊打那些異國他邦的所謂將領,不過等閒之間!

更彆提我大明還有唐勝宗陸仲亨費聚曹震等一大批悍勇無比的將才!

若是錢糧充足,又有如此眾多能征善戰的將帥,開疆拓土又有何難?

他們,纔是我大明真正的底蘊,若非這些年國庫空虛糧草不濟,又豈能容那殘元存活至今?”

“若是那勇猛無雙的常黑子常十萬還活著,絕對是開疆拓土的不二人選!”

微微搖了搖頭,朱元璋滿是感歎的說道!

不得不說,常遇春的早逝,不僅是朱元璋心中的一大遺憾,更是大明極大的損失!

“是啊,號稱持兵十萬,便可橫行天下的開平王,卻英年早逝,不能不令人扼首惋惜!”

感歎的點了點頭,吳憂給朱元璋添了些許茶水之後,見縫插針道:“隨您開國的老一輩將帥,如今正值壯年,

得趁他們尚未老慕,還提的動刀,咱們得抓緊乾呐時不我待啊老黃!”

望著麵前恨不得立馬提刀前去開疆拓土的吳憂,朱元璋冇好氣的說道:“放心,咱這一時半會兒的還閉不了眼,不必急於一時,容咱想想!”

頗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而後看了看天色,起身拱了拱手,“時間也不早了,那小子就先告退了!”

“等等!”

朱元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叫住了已走到大殿門口的吳憂,

望著一臉疑惑的吳憂,朱元璋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小子老實交代,與商賈之間的交易,除了你給咱送的這三百八十萬兩,你自己收了多少好處?”

{老黃,你不仗義啊!

連這事你也要問?}

雖心有忐忑,但吳憂卻並未隱瞞,頗有些尷尬的說道:“為了讓他們安心,小子迫於無奈,收了他們五五萬兩!”

“好一個迫於無奈,你小子可真會用詞!”

拍了拍吳憂的肩膀,朱元璋肅然道:

“能讓商賈心甘情願給你小子送錢,這是你的本事,這咱不管!

但,咱要提醒你,千萬彆為了所謂的銀子,喪失了自己的底線,明白麼?”

長籲了一口氣,吳憂點了點頭,肅然道:“這您放心,什麼銀子能收,什麼銀子燙手,小子心裡門清,堅決不乾那種搜刮百姓,喪儘天良之事!”

“咱送了你一隻金碗,其中含意你也清楚!”

說完,朱元璋擺了擺手,“行了,天色不早了,回吧!”

“那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待走出宮門之後,吳憂回首望向乾清宮方向,神情滿是敬佩之色,輕聲呢喃道:

“後世之人,隻道老朱屠戮功臣,殺人如麻,又待人苛刻,可謂是官不聊生!

可又有幾人明白,若要民得以生,唯有官不聊生!”

與此同時,應天府丞塗節,鼻青臉腫的倒在了秦淮河中的一條花船上,

而其帶來的十幾位衙役,也大多是鼻青臉腫,唯一的區彆就在於,他們身上的腳印,比起他們的府丞大人要少的多!

因此,十幾位衙役也並未如塗節一般,躺在花船上,抱著肚子低聲痛吟,而是神情萎靡的垂手立於一旁!

冇辦法,麵對大明第一藩王秦王朱樉,應天府衙役包括塗節在內,除了束手就擒之外,又怎敢有絲毫反抗!

而身領過吳憂“獎勵”

的駙馬李祺,戴著這幾日片刻不離的黑紗鬥笠,望著躺在地上猶如死狗一般的塗節,眼中閃過了一縷快意,

多日鬱結於胸,難以釋懷的戾氣,也稍稍消散了些許!

而晉王朱棡則是勸阻無效之後,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微微歎了口氣,“二哥,橫豎也不過是區區一點銀兩,你又何必”

不屑的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狗腿子,朱樉搖了搖頭,“老三,你不想參與此事,也由的你,在一旁看戲就行,其他的事無需多言!”

放下酒杯,李祺嘴角帶著一縷笑意,附和道:“三哥放心,那吳憂橫豎也不過是個臣子罷了,又能耐二哥如何?

莫非狗膽包天敢給二哥頒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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