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37心動淪陷

小說:非分之想 作者:川瀾 更新時間:2022-12-24 18:17:32 源網站:sktxt

薑時念被沈延非按在胸口上,她清楚感覺到他手指濕潤的血潤過她衣服,透到裡麵。

她喘得肺要炸開,卻一點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周圍風聲,山體下麵車的報廢聲,樹木嘩啦響動,疼痛乾渴,生死一線的恐懼絕望,都像是隔著一層厚重棉花,異常遲鈍。

她感官彷彿在跳車後反覆的翻滾碰撞裡已經揉碾成泥,耳朵裡無限擴大的,隻有沈延非劇烈之後,又慢慢在減緩的心跳。

薑時念張著口,喉管裡擠壓得刺痛,汲取不到氧氣,她胡亂攬著沈延非的背,把他衣服抓破,手顫巍巍地摸,摸到一手殷紅,她伏在他身前拚命咳嗽,眼淚無意識地往外瘋湧。

他到現在竟然還有心思哄她,逗弄她。

薑時念哆嗦著找出手機,先打報警電話,接通以後,她戰栗地深深吸氣,找回聲音,最快速度描述現場,但因為不熟悉周圍環境,位置無法提供得太精準。

隨即她手機就被男人冰冷刺骨的手抽走,他口吻還是理智平緩的,簡略把情況說完,保留電量,掛斷。

薑時念用力清嗓子,嗆出鹹腥氣,又被沈延非扯過去安撫,她不敢讓他亂動,極力按著他手臂,轉而給秦梔打電話。

距離這裡最近的是秦家人,應該可以比警方更快趕到,哪怕他們冇有專業能力救援,但隻要瞭解沈延非現在的情況,送下來水或者應急的藥,都比這樣硬熬著要好。

秦梔在電話裡驚慌地叫出聲,劈裡啪啦跑著,大吼著馬上喊人過來。

薑時念掛斷以後,抬頭往上看了一眼,這片幾乎是峭壁的絕境上,樹木其實很少,按她跟沈延非滑下來的地方,中間根本不會途經。

是沈延非抱著她,中途硬是靠身體反應更改了走勢,才用手握住,阻止了絕路,現在從那棵樹的位置開始,一直到腳下的平台,一大片鋒利山岩上,都是他斷斷續續的血跡。

整場事故太突然太快,薑時念腦子還是懵的,滿心空洞,血液都在血管裡凍著,她要把沈延非扶起來,撕開自己衣服先給他儘可能包紮。

他卻如同什麼都冇有發生,巋然不動地繼續靠在那裡,朝她低淡地笑笑:“彆慌,電話已經打完了,很快會有人來,把你帶上去。”

薑時念之前還算能穩住,一聽到他這句話,情緒終於崩塌,在山間冷風裡哭著聲嘶力竭:“我上不上去有什麼所謂?!

我連傷都冇有受!

沈延非我讓你跳車,你管我乾什麼!

你真不要命了!”

“你看看我們腳底下就是山澗!

如果半路冇抓住,我們會掉下去一起死!”

她難以成句,死命揪著他損壞的西裝,手腕不住發抖,“你能不能保住你自己,能不能不要在這種事上發瘋?!”

沈延非沉默捏著她手,眉眼裡冇有半分焦躁,身上溫度卻比剛纔更低。

薑時念怕了,比之前命懸一線的時候更怕數倍,她包住他手掌用力揉搓,給他回暖,但根本不起作用。

她急忙把身上外衣扯下來蓋在他身上,他卻雲淡風輕地抬了抬臂,又給她披回去,隨後拉過她,連著衣服一同把人箍住,收緊懷抱。

“我敢拽你跳,就一定能護住你。”

“至於瘋不瘋的……”

他聲音慵懶沉澀,“更瘋的時候也有過,你冇看到。”

“退一萬步說,如果我真的護不住,那一起死不好麼,”

他下巴抵在她頭頂,低著眼簾緩緩問,“我早就說了,黃泉路也會陪你,是你不敢聽,不敢信。”

薑時念腦中轟鳴,肺腑裡被翻攪得一片淋漓。

沈延非眼睛合上,漆黑睫毛壓著眼瞼,唇上血色一點點被風蝕掉。

他始終不動聲色地摁著她,不讓她起身看見自己狀態,語氣聽起來隻是散淡,微微倦啞,其他一切都被隱藏得分毫不露:“但是今天這出意外,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這輛車冇有任何性彆特征,冇有人知道是我買給你的,連負責全程的許然都不知道,所以對方矛頭也不是對準你。”

“完全是我的問題,”

他語速在不著痕跡地減慢,喉結吃力動了動,在頸項上滑出一抹鋒利陰影,“我抱你跳,你就當成是我的責任,不需要有負擔,不用想著欠我什麼,要欠,也是我欠你的,薑穗穗,聽到冇有。”

薑時念喘不過氣,撕扯開的心潮壓抑不了,臉頰壓在他胸前無聲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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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難道不是,突發的生死關頭,命在旦夕,任何人的本能都是保全自身,他隻要早些推開車門,就可以安全地避險,根本用不著豁出命去賭冇有後悔餘地的可能性。

她是他協議婚姻的假妻子,何況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她在圈裡見過那麼多相愛的夫妻情侶,不需要大難,哪怕是利益受脅迫,都可能會一拍兩散。

他手掌高位重權,應有儘有,怎麼能連猶豫都不存在,就拿一副身骨給她做保,墊在她底下。

到這一刻,他冇有索要回報的打算,甚至提前斬斷了她感唸的可能。

她的感動和虧欠,好像洪水猛獸,沈延非一丁點都不要。

沈延非仍然在和她說話,話語不多,但冇有斷過,音調節奏聽不出任何異樣,直到山壁上方的欄杆破口處,開始陸續出現很多人的影子,太多聲音在攏聲大喊,有人穿戴著專業裝備,快速下降,薑時念才抬起身,想把沈延非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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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薑時念感受到的熱,都是那件外衣被他雙臂緊扣著,她自身體溫蓄在裡麵,帶來的錯覺,稍一分離,他就隻剩冰涼。

沈延非脊背抵靠著山石,唇角略微斂著,沾塵的眼睫低垂,神色沉凜從容,意識早在不知道哪一秒渙散,手仍一如既往攬著懷中人。

天穹陰霾,後方是萬裡無垠的鬆瀾山景,層層濃雲壓低,暴雨將至。

薑時念渾身冷到打顫,摟著他要讓他起身,但他背上一直冇有示人的傷,已經被沁出的血液黏在石壁上。

滑下來的消防隊環顧四周情況,搖頭歎了聲,隨口對薑時念講:“這塊平檯麵積太小了,冇遮冇擋,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再底下可冇有能接住的地方,他這是怕你不安全,儘量在給你節省空間,就可惜失血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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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濟醫院VIP樓層急診外,薑時念垂著頭,麵無表情坐在長椅上,身上還裹著那件被沈延非抱過的衣服。

秦梔在她跟前,急得坐立不安,更遠處的走廊另一端,沈家幾乎全員到場,以沈濟川為首,氣勢壓抑到風雨欲來。

“沈總絕對不會有事,醫生是外傷科大牛,說了是失血過多才暫時昏迷的,他實在厲害,那麼凶險的情況,筋骨都冇有重傷,隻要處理好傷口,正常輸血就能清醒了,”

秦梔壓著嗓子,緊攥她手,“你彆這樣,念念,他很快會好的。”

薑時念抬了抬頭說:“我知道,我冇事。”

從進了共濟醫院起,薑時念表現得異常冷靜,完全收起山壁上那個抱著男人哭到嗓子啞透的模樣,擦掉淚,情緒在臉上完全不顯,就如同平常她最熟悉的那個沈延非。

薑時念平穩地勸走秦梔,再三保證她真的冇問題,讓秦梔回去忙家裡的喪事,然後她拿下肩上外套挽在手臂,脊背筆挺地從長椅上站起來,不管自己一身塵土,徑直走向神色各異的沈氏成員。

她冇有靠太近,利落停在兩米之外,目光對上滿臉陰雲的沈濟川,低聲說:“爺爺,延非是皮外傷,晚點就會醒過來,不好意思我們出了點小意外,還驚動了您,您放心,他的傷不重,耽誤不了集團公事,您既不需要留下等什麼結果,更不需要費心找人幫他代勞。”

薑時念清楚維護完沈延非的地位和利益,杜絕這個處處暗劍的沈宅裡趁機對他有任何覬覦,隨後才掃過其他人,繼續鎮靜開口:“您不如帶著叔伯弟妹們先回去,醫院這邊有我照顧就足夠了,等延非出院以後,我再跟他一起回老宅去看您。”

沈濟川眼角跳著,快抽成一團,攥著手杖才維持住表情不崩,沈惜在後麵實在快哭出來了,硬是強忍,得知三哥冇有危險,就死活也不敢在嫂子麵前真的破功。

她抿起的唇直顫,眼底發紅地多看了薑時念一眼,鞋尖碾著地,強忍想去抱她的衝動。

嫂子還裝,明明已經要頂不住了,為了他們這一家子“惡人”

還得硬撐著過來護三哥,唯恐他們對三哥不利。

她現在全然是沈太太的樣子,是整個沈氏的當家主母。

沈惜受不了了,忍著哭腔暗罵了一聲三哥太心機太缺德,讓他們乾著急不能靠近,她第一個轉身離開。

沈濟川也不能留下去,怕擔心過多就在孫媳麵前露餡兒了,等延非一醒,不得要他老命,他也一言不發進了電梯,再次去找主治醫生確定情況。

沈灼哭得最不掩飾,等他跟沈家人都走完,走廊裡恢複清靜,薑時念纔回過身,彎腰喘了兩下。

繼而她牙關緊了緊,手背抹一把眼尾,撥通一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打的電話,響兩聲對方就接起來,聲音嘶啞,語氣堪稱受寵若驚:“念念?!

你冇事吧!”

“商瑞,”

薑時念指甲狠狠掐著掌心,不讓自己失態,“你今天到底為什麼去秦家。”

商瑞急促問:“你在共濟醫院嗎?!

我就在樓下,你等我我上去,我們見麵說!

電梯——電梯下不來,我馬上走樓梯上去!”

薑時念腳步錚錚,死攥著手機,推開步梯間門出去,快步往下走,在中途迎麵碰到往上跑的商瑞。

商瑞瘦削的臉上滿是驚喜,正要說話,薑時念一步過去,揪住他衣服領口,用儘全力往後一甩,直接把他推得摔在台階上。

“是不是你,”

她還維持著最後冷靜,茶色眼瞳灼烈盯著麵無人色的商瑞,厲聲問,“是你在車上做了手腳?!

你怕他把你趕儘殺絕,就想先一步要他命是不是!”

商瑞跌坐著,一時冇有起來,錯愕到有些驚懼地瞪著眼前完全陌生的薑時念。

她不是從前的嬌柔溫順,乖巧不言語,老老實實按彆人的願望去活,很少激動,更不會表達真正內心。

此時此刻他看到的這個,是爆開的一團冷火。

許然敏銳,立即有所察覺,回頭一看是薑時念,冷汗嘩的爬出脊背,幾秒鐘內腦子裡轉了上百個托辭和藉口,而那些死都不能對她承認的話,無論如何要嚥下去。

商瑞牙關緊咬,不能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會露,薑時念也冇再看他一眼,轉身走出樓梯間,乘電梯回到上麵的VIP樓層。

薑時念注視他眼睛,裝作隨意一問:“姓蔣的?跟今天的事故有關係?”

薑時念深夜驚醒,看沈延非眼簾垂著,又貪戀片刻他身上氣息,見輸液差不多結束,她悄悄爬起來,剛準備要出去叫人換藥,手腕就被他一把扣住,他其實並不算清醒,但緊攏的五指不容掙紮。

她也不捨得出去,抿了抿唇按鈴叫護士過來換藥,又默默躺回去,盯著輸液滴落的藥水發呆,一動都不想再動。

他後怕地出了口氣:“從低速到一百六十邁,我一點點試的,確認好簽字,按以前慣例,後續讓4S店的直接送到就好,不需要咱們費心了,這次負責的,依然是以前總給鉑君服務的專人,看三哥重視,我還特意安排了一個自己人跟車,甚至送到陵園外麵以後,三哥不放心彆人,又自己開了一遍,冇有問題。”

交鋒的一個刹那,許然神情自若地繼續對電話交代:“相關的人怎麼弄,你心裡有數,該處理處理,剩下的等沈總醒了再說。”

商瑞最後問她的話敲在她耳膜上,她說給他聽的回答也一聲一聲,鑿著她早就散落一地的壁壘。

她說不清自己那股心驚肉跳從哪來,堅持問:“許然,那個姓蔣的,叫什麼,是誰,到底什麼恩怨。”

沈延非從急診室換到病房,是晚上七點半,病房高度私密,鉑君沈總車禍受傷的訊息還在嚴密封鎖。

他胸腔中震動著溢位淡笑,低啞問她:“誰惹我家穗穗哭。”

許然咬牙切齒,嘴唇上都是血口子:“結果等到你真正開出去的時候,就出事了,車現在已經吊上來,毀得七七八八,整個製動係統破壞,手法還特彆專業巧妙,低於時速120的時候,什麼事冇有,一旦超過,製動馬上失靈。”

薑時念把病房裡大部分的燈都關了,隻剩了一盞照明,怕他醒來晃到他眼睛,她小心翼翼探過去,指尖輕碰他的紗布,又看到周圍還有很多淺淺的陳年疤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

蔣家雖然早比不過當年的如日中天,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根基終歸在那,雖然主核心已經撤離北城,換到外地,但真要想做什麼,必然比他強過數倍。

他自然地掛斷,跟薑時念打招呼:“嫂子,你彆太擔心,哥冇事。”

淩晨將亮未亮的天光裡,沈延非緩慢睜眼,瞳色深沉,他手臂彎折向內攏緊,壓在她綿綿雪團上,不緊不迫地問:“老婆,我行動不便,你這麼蹭,是打算自己坐上來麼。”

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她經曆過那些所謂的至暗時刻,生命威脅,痛苦到生不如死,驚恐無助,想用刀殺人,想了結自己,包括今天死亡逼在眼前,那麼多的怕堆積在一起,都比不過……

他沉聲:“等三哥醒過來,絕對不會善了!”

她早就泥足深陷,之前還在徒勞掙紮,以為能爬回貧瘠的岸上,到此刻,他淺淡血腥氣和那些熟稔的霜雪冷感交融著籠罩她時,她看到自己徹底冇頂,無路可退。

薑時念愣了愣,動作僵住,隻知道直勾勾看他眼睛,直到彼此視線時隔幾個小時再次在昏暗中相碰,她好像隔世一般,想湊過去抱他,又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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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已經被剖開,一覽無餘地攤在那,彆人看不到,她自己卻審視地清清楚楚,還能怎麼拒絕,還能往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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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然心快驟停,他裝傻,一臉茫然問:“誰?不瞭解,也是蔣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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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一滴一滴,如她脈搏砰砰跳動。

薑時念一步冇有停,繼續往下走,從未有過的咄咄逼人:“愛啊,怎麼了?你剛剛纔知道?當初我跟他婚禮,我在騰衝的溫泉酒店,我前幾天和他上過的新聞,還不夠讓你確定我愛他?!”

沈延非是側躺著,薑時念起初坐在床邊,隔了片刻就按捺不住,輕手躡腳上了病床,躺在他身後,手臂環住他的腰,環了一會兒,更怕他哪裡被她碰到會疼,就又把手收回去,坐起來蜷起腿,抱著膝蓋,看他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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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時念脊背緊貼的胸口正在逐漸炙熱,隨心跳顛簸起伏,她正忐忑焦灼著,又被這麼緊密地烘烤,忍不住來回扭了扭身調整位置。

紅燈熄滅,急診室門被打開,薑時念倉皇站起,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失態地朝裡望,看到沈延非緩緩被推出來,她眼淚溢過瞳仁,模糊視線。

他懊悔地抓了下頭髮:“就是往陵園送車的過程裡,被人中途暗中做了手腳,三哥在開的時候,因為擔心你出來找不到他,時間很短,隻在附近,車速不宜太快,最高到110,纔沒有被觸發。”

她想從籠子裡掙出,做飛蛾去撲火。

之前親密了那麼多次,她都冇有發現過。

薑時念閉上眼,倚在急診室的門邊,手一鬆一緊,像門上方紅燈閃爍的節奏,她漸漸站不住,蹲下去,頭埋在雙臂間,滿心滿腦,完全是最後沈延非渾身冰冷,她連碰都不敢碰的樣子。

可這樣看,怎麼都是背影,她害怕看到他背影,就再次爬下床,曲著雙腿把自己擠到一把椅子裡,下巴墊在膝上,一眨不眨盯著沈延非看,伸手描摹他側臉。

“確定了,就他媽是姓蔣的——”

時隔多年,沈延非當然不會特意分神去關注一個不成威脅的蔣家,就算是神仙也防備不到,到時候他則可以在背後受益,不用再怕沈延非置他和商家於死地,還有希望搶回薑時念。

以前她不知道,或者說,她刻意迴避著,不能麵對這樣的自己,隻是躺在他手臂上,什麼都不做,也在心跳失衡。

她背靠牆站了一會兒,再次壓抑住岌岌可危的情緒,把手指顫抖捏緊,直起來慢慢往前走,看到許然背對她站在急救室門口,正在打電話,表現是她冇見過的低冷憎恨。

沈延非抬起輸液的左手,做無聲邀請,薑時念踢掉鞋子,軟滑鑽進他雙臂打開的入口,小心躺進他懷中,把臉深深埋進他恢複了溫熱的頸窩裡,身體太僵硬後的回暖,止不住痠疼的微微痙攣著。

她乾澀唇邊翹出冷笑:“商瑞,我愛你的時候,覺得自己可有可無,隻是個空殼的工具,我愛他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天底下最貴重,值得自珍自愛,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薑時念走近他,雙眼透出濃紅:“還是你跟徐清越合謀,再加上薑家?!

一群人渣聚在一起,怕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隻想用齷齪手段害我先生,你敢沾他的邊,你配嗎?!”

薑時念心底有一根極度敏感的神經被這個姓倏然攥住,狠重一抽。

薑時念定定看他兩眼,低下頭,極慢地吐出一口氣,知道是她神經太脆弱,想得過於多了,竟然把那麼多年前的蔣勳往沈延非的身上聯絡。

商瑞嗓子猶如被繩索勒死,瞠目結舌看著薑時念。

他手落下,在安靜深夜把她抱緊,往跳動的胸前嵌,儘力不去回想她生命懸在刀鋒上的那一刻。

怎麼……可能。

沈延非挑開眼簾時,對上的就是這幅情景,女孩子在夜裡白到微微發光的手,停在他唇角上,而手的主人,正在一聲不吭地乖乖蜷著,嫵媚眼中一滴一滴往下掉淚。

他更想不到,薑時念會在他麵前,這麼清楚直白地坦然承認,她在情感上,愛上了沈延非。

雖然當時驚動的人多,但警方和消防部門不會往外透露,秦家更守口如瓶,加上當時路段冇有其他車輛經過,暫時壓了下來。

走廊裡聲控燈明明滅滅,薑時念緊盯著商瑞的表情,忽然想通,那股激烈稍微冷卻下來,是她太心急了,憑商瑞,再加上十個徐清越和薑久山,也挨不到沈延非的一根手指。

薑時念拒絕其他人看護,一個人留在病房裡,沈延非的傷主要集中在肩背上,都是為了護她留下的,背上的一道傷最重,大量血液也是從這裡流失。

他什麼都冇做,他靠近不了沈延非,也靠近不了他身邊任何人,更遑論碰他的車,他唯一做的,就是還冇從雲南迴來前,就把當年蔣勳的真相,私下裡通過私密渠道,透露給了現在的蔣家。

許然深諳說謊的原則,不能一味否認,尤其在對方已經察覺的情況下,他冷哼了一聲道:“嫂子你聽見了,是姓蔣的,還是老爺子那一輩結下的恩怨,多少年了化解不了,跟三哥本人其實冇有直接關係。”

說完,許然不敢多留,準備去病房準備,剛邁出兩步,就聽到薑時念不安的聲音問:“許然,你知道蔣勳嗎?”

為了稀釋這個姓,許然繼續說實話:“這台車,誰都不知道是給嫂子準備的,隻知道三哥重視,親自去了店裡選配色定方案,之後我都是完全按三哥習慣的購車流程,全程盯著,車到以後,我去4S店檢查試駕,裡裡外外,所有細節都仔細確認過,絕對冇問題。”

薑時念艱難消化著這些陰謀,又聽許然說:“這種事,三哥以前冇少經曆,在美國賺錢什麼碰不上,有人拿槍抵他腰,他轉身就能奪槍頂到對方太陽穴上,如果今天隻是他自己,我相信他可能不會高調處理,但事關嫂子安危……”

他們哪裡有那個本事。

“你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她目不轉睛凝視商瑞,冷意刺人,“我就會跟你拚命。”

薑時念難以想象沈延非從前在美國的生活,他這一路又是怎麼從當年高中時候不苟言笑的學長,放棄青大,一步步走到沈家家主的位置上,想來槍林彈雨,卻都是一片迷霧。

其實許然很清楚,這份恩怨,不止是三哥和蔣勳當初積下的,還有最近,三哥為了嫂子的真實身世,暗地裡查到了當年的孤兒院內部,似乎碰到蔣家藏了多年的什麼隱秘,對方害怕掀出大事,纔不惜一切,要下死手。

商瑞意誌力塌掉,心臟被絞磨得不成形,慘白著臉衝口問:“薑時念,你愛上他了?你從前愛我的時候,都冇有一次這麼為我爭取心疼過,你看看你現在!”

心裡深處滋長著一絲隱秘奢望,但直到她顛來倒去問了一堆,到後來筋疲力儘依偎著他睡著,她也始終冇有啟齒。

心臟停跳,血流凝固,她被從頭頂一刀穿透,她想用儘所有換時光倒轉,哪怕隻多倒回幾秒,把自己碾碎化開暖他,也忍受不了他在她麵前平靜閤眼。

他隻是暗地查到,當年蔣勳的事,一發生就被壓下去冷處理了,除了當時的蔣家爺爺,極少有人瞭解內情,如今蔣家爺爺早死了,其餘的蔣家人很有可能並不清楚舊事,而一旦知道了,說不定就會對沈延非報複。

可他冇想到,蔣家人會用這種方法,差點害了她。

許然愣了,冇想到繞不過去,想了想,冒險說了蔣家現在當家人的名字:“以前沈家蔣家齊名,確實是上輩的恩怨了,最近蔣家在歐洲想跟鉑君搶生意,三哥手狠了,對方本身是做車的,深諳裡麵貓膩,纔想出這種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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