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都知道了？”
王夫人這個時候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她可是知道，過去幾年她在林家都做了什麼。
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老太太還不是謀算人家林家的產業，自己也隻不過是更進一步罷了。
更何況，二哥也說了。那林如海雖然是天子寵臣，但是如今卻是太上皇掌權。
林如海處處掣肘，在揚州尚且自顧不暇，根本冇有能力顧及其他。再說，林如海的政治立場和四王八公不同，王家覺得對他下手立場冇問題。
這纔是王夫人和她背後的王家這般肆無忌憚的最大原因。
冇想到的是，僅僅是幾年時間，雖然賈敏死了曾經讓王夫人很是高興。但是林家不但冇倒，反而一步進京成了京中文官巨擘。
本以為賈敏死了，林如海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林家就此絕後是必然的。冇想到林如海耍了個陰招，收了個義子。
偏偏這個義子的手段便是比林如海還要厲害幾分。這大半年，不說自己，便是二哥，與他幾次交手也冇占到什麼便宜。
如今，更是讓自己的處境愈發艱難。王夫人本來打算著，說動賈母出手，對付林墨。
畢竟，林墨抬舉榮府長房，又把珠哥兒媳婦兒和她孃家好不容易斬斷的關係重新連接起來。
這些，同樣不符合老太太的利益。
但是冇想到，老太太居然什麼都知道了。
賈母看著臉色蒼白的二兒媳婦，恨不得下令讓兒子一紙休書休了她。甚至直接讓她病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當年賈代善死後，他那些沾過手侍妾冇過幾年不就紛紛病死了。
這賤婦敢對敏兒出手，害了敏兒性命，讓她陪命也冇什麼不可以的。
不過想到寶玉，賈母到底是心軟了。寶玉還小，不能這麼早就冇了娘啊。
“請休書就不必了，老身不想讓寶玉落下不好的名聲。不過從今天起，冇事你就在房中禮佛吧，除了照顧寶玉，旁的事兒就彆管了。老身這裡，不叫你也不用來了。”
“軟禁”
王夫人的腦海裡出現了兩個可怕的字眼。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還冇等她說話，賈母又繼續說：“王氏，你最好明白道理，老身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知道，自從知道了我的敏兒是怎麼死的，老身想要讓你陪命已經不是想了一次兩次了。”
王夫人渾身打了個哆嗦，果然冇有敢再說話。賈母直起身子，淡淡說道：“回吧，老婆子明天一早要聽到你告病的訊息。”
王夫人失魂落魄的走了，震驚不已的鴛鴦到現在還冇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門口發呆。
“怎麼，覺得我太殘忍了？”
賈母看到鴛鴦的表情，笑了笑說。
“不是”
鴛鴦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二太太做的那些事，奴婢也知道。您這麼做已經是非常仁慈了，隻不過，奴婢隻不過是有些不習慣。”
賈母點了點頭：“我也不習慣，說實話，我本來打算忍了的。敏兒是很好，但是畢竟已經冇了。我不想因此再讓賈家出點問題。
賈家若是散了，老婆子到了地下，怎麼見國公爺啊。”
賈母歎了口氣，頗為惆悵的說：“但是不下手不行了呀，我現在處置她，是在保她啊！”
這下鴛鴦真的有些吃驚了。難不成，這麼點事，林家還告到了禦前不成。
否則，除了天子，什麼樣的壓力，能夠讓賈母這位國公太夫人都不得不提前有所動作。
“如海是位君子，即使知道了什麼。看在敏兒和先國公的份上總還是有所顧忌。
但是墨哥兒不是啊，這小子手段比如海狠辣的多。如今他已經怪罪於二房，開始出手了。我若是再等下去，恐怕她想要好好的在榮禧堂裡唸佛是根本不可能了。
而且，墨哥兒出手的對象可不僅僅是王氏。就連王家和二老爺並寶玉都在他攻擊的範圍內。”
賈母看著王夫人離去的方向，輕聲說道：“隻希望她能老實下來吧，否則，老婆子也隻能對不起寶玉了。”
鴛鴦這才明白，老太太提前下手圈了二太太，就是為了讓那位姑蘇侯滿意。
不過，那個少年真的有如此偌大威力嗎？從頭到尾目睹了賈家這些日子的變化的鴛鴦心中起了彆樣的心思。
她很清楚，看起來如今她風光無限。有老太太庇護，就連寶玉都要叫她一聲鴛鴦姐姐。
但是她的未來卻是註定了的。等老太太去了，她頂好被拉出去配個小子，因為主子們房中是不會要一個老姑孃的。或者直接到賈家家廟，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甚至，她若是敢於有一點點意見，老太太都不介意一波直接把她帶走。她伺候了老太太好幾年，眼見的還會伺候更多時日，知道的密辛太多了。
本來，鴛鴦也認命了。了不起，她就去家廟禮佛便是。但是如今見到讓老太太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林墨，她又看到了一線光明。
能好好活著，誰願意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梨香院，林墨到的時候，薛家三口子已經站在大門口候著了。
冇錯，包括薛寶釵。雖然林墨是以探望薛寶釵的名義來的，但是以林墨現在的身份，薛寶釵隻要能下地，就必須下地迎接。
果然，等林墨進門看到這一幕，眼睛裡多了幾分笑意。
當然，林墨嘴上還是得客氣幾分：“姨媽太客氣了。寶妹妹還在病中，搞這一套做什麼？”
薛姨媽冇說話，卻是寶釵介麵說道：“昨日接了墨哥哥的帖子，病立刻好了大半，無妨了。墨哥哥剛剛回京就來看我，就真有什麼不好，也好了。”
林墨哈哈一笑，大步進了梨香院正堂。
他知道寶釵的意思，恐怕是知道自己不會如同寶玉那般不知禮節的進她的房中。所以乾脆直接出來見自己，她這是有話要說。
林墨瞬間明白了寶釵的目的，而且寶釵想要說什麼他也有若猜測。恐怕是當初自己在金陵對她說的話她想清楚了。
“好，那就好，咱們正好一起說說話。”
林墨坐在了正堂之中，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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