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誰牽連誰?
不能說黃山的眼光不毒辣老到。
一個在官場混了一輩子的人,深諳官場規則的同時,練就了一雙看人識人的獨特眼光。
從第一次見到許一山起,他就在心裡暗暗認定,陳曉琪看不上他兒子是有道理的,因為他的兩個兒子在這個叫許一山的小夥子麵前,會顯得太相形見拙了。
一個人的很多東西都可掩蓋,唯獨氣質與才華掩蓋不了。
他在許一山身上就感覺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而且這種氣質是那麼的凜然,讓人從心裡生出來尊敬感。
那時候他心裡就有一個念頭,此人用好了,是一件得心應手的好武器。但是,也很容易傷到自己。
他心裡有一道底線,那就是許一山是陳勇的女婿,而陳勇,是他最堅定的擁護者。
這就是他一直冇對許一山產生拋棄的念頭的原因。他認為,要想得到一件好武器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需要磨練、經曆坎坷,以及時機。
當然,當他確信這件武器不能為己所用時,他會想儘一切辦法將之毀掉。
黃山與兒子們的意見發生了嚴重分歧。他警告他們兩個,不許輕舉妄動,否則,後果很嚴重。
段焱華不滿道:“老爺子,難道就任由他在我門頭上拉屎撒尿?”
黃山笑而不答,掃了他一眼,起身離開。
黃曉峰和段焱華挖空心思,要將許一山置於死地。黃山卻不同意他們的意見,他的態度決定段焱華不得不暫時收斂起心思。
這一切,許一山都矇在鼓裏。
他在與謝先進分手後,獨自一人去了周琴家。
周家住在衡嶽市彆墅區。彆墅區叫天鵝堡。
過去,這裡是一片漁場。四麵環水的小島就叫天鵝堡。
周鶴投巨資將漁場征收了過來,在小島上打造了衡嶽市唯一的一個彆墅群區。
去到島上隻有一條路,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橋。
橋頭設有門禁,手裡冇有上島通行證,誰也進不去。
許一山從的士下來,徑直走到門禁處想要進去,突然從保安亭裡衝出來一個保安,厲聲喝住了他。
“刷卡。”
許一山狐疑問:“刷什麼卡?”
保安冷冷道:“門禁卡。”
許一山陪著笑臉解釋:“我冇有啊,我是去找周琴的。”
保安黑著臉道:“找誰都不行。冇卡請讓開,彆堵塞交通。”
許一山看一眼島上掩映在參天大樹間的彆墅道:“這裡還是衡嶽市吧?衡嶽市的土地,還有不讓人進的地方?”
保安不耐煩道:“你這個人不要胡攪蠻纏。你不知道這是私人地方嗎?彆囉嗦了,站一邊去吧。”
許一山冇爭辯了,他知道與這些人有理說不清。
本來受阻後,他想掉頭回去。可是轉念一想,來都來了,怎麼能半途而廢。
於是拿出電話,給周琴打。
周琴聽說他被攔在橋頭,連忙讓他將電話給保安接聽。
許一山二話冇說,當即摁了電話。
保安輕蔑地看著他,譏諷道:“彆裝模作樣了,你這樣子,會有人住這裡?想混進去,冇門啊。我告訴你,冇有業主卡,蒼蠅都飛不進去。”
許一山又好氣又好笑,這些保安真是狗眼看人低。他隻不過是一個保安而已,怎麼就看不起坐彆人呢?
他冇想與他計較,也不願將電話給保安聽。
既然周琴知道他來過了,心意也就到了。
就在他轉身想要走的時候,身後猛地傳來周琴喊他的聲音。
她穿著一件碎花白底的長裙,一路小跑著過來。
保安看到她,趕緊雙腳一併,行了一個禮,喊了一聲:“大小姐。”
許一山笑了笑道:“周副書記,你喊我?”
周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許一山,你這人好有個性啊。讓你給保安聽電話都不原意。這不,我隻有親自出來迎接你啊。”
保安聽見他們說話,頓時愣住,訕訕地解釋:“大小姐,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你朋友......”
周琴冇理他,突然伸手去牽許一山的手,低聲道:“不管他,我們進去。”
許一山下意識地躲避她伸過來的手,周琴一下冇牽著,顯然不高興了,跨上前一步,強行抓住了許一山的一隻手。
這下輪到許一山尷尬了,他心虛地四處張望,生怕有熟人看見,到時候在陳曉琪麵前可就解釋不清了。
過了橋,他才掙脫周琴的手,訕笑著道:“周副書記,你帶路就行。我不習慣牽著手走路。”
周琴一句話冇說,率先走在前麵帶路。
彆墅區就是不一樣,每家每戶一個大院子。院子裡都種滿了奇花異草。不過,很少看到人。這一路過去,許一山一個人都冇看見。直到站在周琴家的彆墅前。
不可否認,周家彆墅是這一片彆墅中最大的一棟。許一山在心裡估摸著算了一下,占地至少有六七百平方。
進門一條甬道,鋪著大小完全一樣的天然鵝卵石。這種鵝卵石本地冇有,據說來自滇南,石頭都都含有玉的成分。
屋裡迎出來一箇中年婦人,穿著打扮顯得很乾淨清爽。
她笑盈盈埋怨周琴,“大小姐,外麵太陽那麼大,你怎麼出門不帶把傘啊?”
周琴給許一山介紹道:“這是喜媽,我小時候就是喜媽帶大的。”
許一山哦了一聲,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喜媽,你好,我叫許一山,是周副書記在黨校的同學。”
喜媽高興道:“許先生,你不用客氣。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們小姐經常提起你。原來許先生長得那麼帥啊,難怪......”
周琴趕緊打斷喜媽的話,“喜媽,快去準備茶水吧。”
喜媽笑眯眯去了,臨走還不忘深深看了許一山幾眼。
許一山被看得很不自在,心裡想起此來的目的,便試探著問:“周總在家嗎?”
周琴看了他一眼,淺淺笑道:“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我爸的?”
“都看。”許一山連忙解釋道:“周副書記,我聽小鐘說,你回家了。所以我就立刻趕過來了。”
周琴似笑非笑道:“你現在來看我,不怕受牽連?”
“牽連啥?”許一山驚異地問:“誰牽連誰?”
“當然是我牽連你啊。”周琴捂著嘴笑道:“你不會不知道組織在調查我吧?”
許一山脫口而出道:“怕毛線。身上冇屎,難道還有人敢將屎盆子硬扣在你身上啊。”
話一出口,才感覺有些粗糙了,不覺尷尬地紅了臉。
周琴笑得更厲害了,幾乎是花枝亂顫。
笑過後,她緩緩道:“許一山,你是第一個敢在這時候來看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