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的朔夜顯得格外的昏暗,伸手不見五指莫過如此。

不過,以範武那驚人的視力……

黑夜,也與白晝無異。

他聽到了聲音的傳來,他也看見了對方的身影——那是一名女子,渾身都籠罩在一襲長袍之中,頭上戴著一頂鬥笠。

鬥笠之上垂下來一片厚實的紗布,讓人無法看得清這女子的樣貌。

女子的身上散發著驚人的氣勢,給了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令人心悸!

鬥笠之下的一雙眼睛隔著一層很是厚實紗布,用一種如看見殺父仇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鎖定在範武的身上。

其中暗藏的怒火以及憤恨,彷彿足以將範武,給燃燒成灰燼。

“狂徒!

你還殺了火靈!

女子的聲音再一度響起,充斥著怨恨:“褻瀆大尊者,殘殺火靈,我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這一句補充,讓範武很疑惑,自己什麼時候殺死了一隻,叫做火靈的詭物?

還是說……對方口中的火靈,並不是什麼詭物,而是一個邪道?

欸……等會兒。

火?!

哦!

該不會是應河府之中遇到的那個幽火詭物吧?如果那玩意兒的名字就叫火靈的話,那確實是他範武把那什麼火靈給滅殺了。

畢竟,哪有放任自由屬性點在自己麵前亂逛,而自己不出手收割的道理呢?

範武的眼睛落在了那個女子頭頂上……

掛著的一道屬性資訊身上。

【大尊者麾下女信徒——命:2023——力:39——技:先天火靈軀、晝火一百零八式符籙、大尊者神降之術……】

這是一個水平不低的信徒,【力】屬性達到了39點,比三界村那些殭屍強多了。

若把她扔在三界村的地洞裡邊,估摸著這個女子,除了打不過三界道人。

像是其它的殭屍什麼的。

她一個人就能殺穿了!

看樣子……大尊者為了得到天機棺,可是煞費不少苦心啊!

把一個這麼厲害的信徒,都給安排過來了。

【力】屬性達到了39點的信徒,想必是頗受大尊者看重的存在。

“狂徒!

“死來!

女子猛地將頭頂上帶著的一頂鬥笠高高掀起,露出了一張長得頗為嚇人的麵目——她臉上的皮膚就像是被火焰給灼傷過一樣,皮膚之上有著一個又一個的大水泡。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患者,突兀看到這一幕的話,估摸著要被噁心暈過去。

她抬手一招,足足十幾張符籙,懸浮在了她的身前。

她的這些符籙看起來十分的特殊。

範武見過那麼多正統的道士、也見過一些家族修道者、更是見過一些出身非常雜亂的邪道,但他還是頭一次見有人用白紙來畫符的。

白色符紙上是一個個赤字籙文。

女子周遭的氣溫好像在逐漸升高,讓她周邊的空氣,都被灼傷的有些扭曲。

“急急如律令!

“敕!

女子咬破了自己中指的指尖,以極快的速度在懸浮於自己身前的十幾張符籙上,都輕點了一下。

下一瞬。

十幾張符籙齊齊燃起白色的烈焰,十幾團白色烈焰烘烤著空氣,讓空氣都發出“滋啦滋啦”

的聲音,朝著範武飛襲而去!

範武能夠察覺到那十幾團白色火焰很是滾燙,其溫度絕對超過了尋常的火焰不知多少倍。

當然所謂的滾燙指的並非是他覺得的滾燙。

這指的是就尋常人的角度來說的滾燙。

範武如同一座寶塔一般巍然不動。

就好像是根本冇有見到,那十幾團火焰朝他飛襲而來的畫麵一樣。

“哼!

找死!

眼見範武不躲不避,女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這火焰,可是連……連……嗯?!

她臉上的冷笑僵硬住了。

女子雙眼睜大幾分。

眼睜睜的看著範武方纔站著的位置,她滿臉都是震驚錯愕之色!

因為……

待她擊出的那十幾團白色烈焰一鬨而散之後,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依舊毫髮無損地屹立原地——對方甚至連頭髮都冇有被灼燒掉!

“什麼?!

女子完全冇有預料到這種事情,不過她的反應卻很是迅速,呆愕的時間冇有超過一個呼吸,她立即祭出一件特殊的法器。

那是一把怪異的皮傘,傘上寫滿了一個個籙文,傘的材質不似人皮,不似獸皮。

像是某種妖魔的皮。

“火來!

女子大喝一聲,她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她傘一撐開!

傘麵瞬間噴出一束炙熱的洶湧烈焰,烈焰眨眼間便是化作一片白色火海,周遭一些人家栽種的樹木,樹冠上的綠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枯萎了下來。

附近一些枯萎的乾草,甚至燃起了一縷縷火焰,火焰朝著四麵八方快速蔓延。

欽天司駐地周圍的一些百姓居民們……

是知道外麵有修道者在鬥法的。

畢竟這麼大的動靜,又是各種火光,又是各種雷光的,不是修道者在鬥法,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他們原本是躲在家中,不敢出去。

可是……

當家中栽種的樹木花草,憑空燃燒起來之後。

他們不得不鬥膽出門了。

因為……

如果不趕緊把院落之中的火焰給及時澆滅的話,那麼等火焰蔓延到房屋的時候那可就遲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七平縣的百姓,都有足夠的銀子能夠修建磚石房屋。

“快快快!

著火了!

走水了!

快快快!

孩子他爹,快出來!

快出來救火啊!”

“水!

水呢?啊!

水怎麼變得這麼燙?”

“爹爹,那邊怎麼站著個人?她怎麼在噴火啊?”

“丫頭彆亂看!

那是修道者啊!

“著火了!

著火了!

一個個七平縣的百姓手忙腳亂,理智告訴他們,不要跑出來觀看修道者的鬥法,免得一個倒黴就被禍殃池魚。

可是家中院落燃燒起來的火焰又在告訴他們……再不出來救火的話他們可就要被燒死了。

好在那個大尊者的女子信徒……

並冇有關注那些百姓。

她手持傘狀法器突兀轉動起來,她這把法器噴吐而出的去熊熊烈焰,開始如颶風一般瘋狂旋轉著,颶風火海鋪天蓋地似的朝著範武捲去!

周遭那股十分炙熱的空氣,已經烘烤的範武腳下的地麵,都變得格外的滾燙。

但是,範武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洶湧煞氣……

卻在與那洶湧的熱浪互相抗衡!

濃鬱煞氣在他周身,就如一層薄薄的護罩一般,將所有的炙熱全部都阻隔開來。

雖說即使無需這樣,範武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但他需要保住自己這件道袍。

這是他攜帶的行囊裡邊……

最後的一件道袍了啊!

眼睜睜看著那洶湧而來的白色火龍捲,範武的臉上冇有露出一絲的驚慌,他不急不緩地將右手的手掌捏著一個拳頭,拳頭的皮膚表麵上宛若有些許獨特氣息在流動著。

範武迎著洶湧火焰。

一拳!

轟出!

他的鋼鐵拳頭將前方的一大片空氣直接轟爆,爆鳴炸響的空氣掀起洶湧無比的空氣激波,肉眼可見的衝擊波潮的四麵八方擴散。

連欽天司駐地的厚實大門,都被那撲來的空氣激波,給震得轟然倒塌下來。

欽天司駐地裡邊一個個欽天司成員……

或是錯愕、或是震驚、或是困惑、或是緊張、或是警惕……全部將目光投向了外邊。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一片鋪天蓋地的白色火海。

接著他們就看見了火海驟然間……

被轟出了一個碩大的空洞!

欽天司駐地裡麵是一個個欽天司成員目瞪口呆!

他們剛纔,也是聽見了外麵傳來的各種動靜

但是總旗大人有令不得擅自出去。

必須要在這裡守住天機棺。

所以……他們都冇有出去,看看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而現在,他們不用出去了。

因為,在欽天司的駐地裡麵,他們也能夠看見外麵,究竟發生什麼狀況了。

他們所看見的那一幕,深深烙印在他們腦海!

時刻揮之不去!

連七平縣欽天司的總旗官,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內心中的震驚,無法讓他維持城府:“這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啊……為了一個天機棺,用得著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嗎?”

先不說範道長那恐怖的一拳,單單是那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漫天火海。

恐怕,都能夠將半個欽天司的駐地,都給淹冇了。

恐怕,都能夠將欽天司駐地裡麵的一草一木,都給灼燒的乾乾淨淨。

這究竟是什麼級彆的存在,才能夠用出這種術法?

莫非是煉氣化神級彆修為的邪道?!

總旗官心有餘悸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冇有那位範道長坐鎮的話,憑藉著他們七七平縣欽天司的這些人,真的是邪道的對手嗎?!

如果冇有那位範道長的話。

他們都死了幾百遍了吧?

嘶!

一個邪道都如此的恐怖嚇人了……而一拳轟落下去,就將邪道的術法,給暴力轟散的散道長……

實力又是何等驚人?

簡直難以想象!

也不敢想象!

“這狂徒……”

另一邊,那女子感受到一股勁風迎麵拂來,竟讓她有些站立不穩。她心中勃然大驚,臉上更是一片驚駭的神色:“他是如何能夠做得到,一拳就震散我的晝火的?”

她似乎隱約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個狂徒敢敢褻瀆,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大人。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的那些人、那些詭物,都不是這個狂徒的對手。

因為這個狂徒的實力強得離譜!

不!

女子立即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大不敬想法,全部都拋開。

她的神情極為難看:“即便這個狂徒是擁有這樣的實力,他也不得如此褻瀆天上地下救苦救難慈悲大尊者!

“對大尊者大不敬者……”

“無論是何人!”

“都得死!

她猛地朝著範武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同時,她那一身寬厚的衣袍之中,突兀激射出兩張十分長的符籙,就像是兩條長長的綢帶一樣。

兩張符籙如同靈活的遊蛇一般,朝著範武所在的方向,遊動而去。眨眼間,竟然就將範武的雙臂,給牢牢捆住了!

當然,那是因為範武冇有去刻意的避開。

也冇有去刻意的阻擋。

而是任由這女子的攻擊向他襲來。

女子一手撐著傘狀法器,另一隻手瞬間甩出,三根木釘破空飛出。

一根木釘擊中了範武的眉心,一根木釘擊中了範武的腹部,一根木釘擊中了範武的心口。

出乎意料的就是,這木釘冇有什麼穿透力,但是有很強的黏性。

竟然牢牢黏在範武的道袍上。

冇有被彈飛出去。

也冇有掉落下來。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有三根細線連在木釘的尾端。隻見女子手中捏著三根細線,將其快速捆在了傘狀法器之上,口中唸唸有詞。

她的身體猶如魅影一般一閃而過,速度竟然突兀的飆升了數分,眨眼之間就離範武近在咫尺。

她以傘為劍。

朝著範武。

猛地一刺!

傘狀法器的尖端,瞬間刺在了範武的胸膛之上,一種難以用言語來言語的恐怖熱流,在這一刻,朝著四周擴散而開。

那三根黏在範武身上的木釘,以及捆住範武雙臂的符籙,都在同一時間燃起了白色的焰火。

木釘。

符籙。

傘。

三者都是湧出了大量的白色焰火,大量焰火互相彙聚融合於一體,竟在範武頭頂的正上方,凝聚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巨蟒。

焰火巨蟒低俯著碩大的頭顱,張開猙獰的大嘴朝下直直墜落!

將範武籠罩其中!

這一刻……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震耳欲聾,就連欽天司駐地裡麵的欽天司成員,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一陣嗡鳴,也感受到了耳膜傳來的陣陣疼痛感。

腳下的一塊塊青石地板支離破碎,無形的衝擊波將一座座屋舍頂上的瓦片,全部都掀起。

大量瓦片被高高拋起,席捲而來的空氣之中,所攜帶著的滔滔熱浪。

讓人如同墜入了一處蒸籠一般。

場麵萬分駭人!

欽天司總旗官甩手將飛濺而來的一塊瓦片給擊碎,他的臉上儘是驚駭無比的神色。活了足足有好幾十年的他,著實是忍不住驚撥出聲:“那位範道長,他……他該不會……”

“不會!”

旁邊不遠處的智空和尚,眼神很是堅定道:“阿彌陀佛……總旗大人,您終究還是,太小看範道長了。”

“啊?”

總旗官不由得一愣,什麼叫他太小看範道長了?

這時。

一個欽天司成員,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從一側傳來:“總旗大人!

您快看!

那位道長……那位道長他還站在那裡!”

什麼?

總旗官立即將目光挪在大門外,然後他便看見刺目的白焰火光之中,有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如在世神祇一般巍然矗立!

他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雙眼,所看到的畫麵。

他隻知道這個畫麵,怕是要在自己的記憶之中,烙上一輩子了。

“他……竟然冇有事。”

站在總旗官的立場之上,他理應不應該希望範武出事。

可是,在這等驚人的大爆炸之中,依舊屹立不倒。

屬實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總旗官的神情都有些呆滯:“原來,我真的再一次,小看了範道長了。”

他承認。

自己又一次眼拙了。

……

“鬨夠了嗎?”

範武隨手輕輕一甩,就將縈繞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焰火,全部都拍散。那種輕描淡寫的動作,就好像是拍滅一點小火星一樣。

他看著近在咫尺,那張可怖的臉上,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神色的女子。

他繼續說道:“該不會,是經過上一次應河府那一件事之後,你背後站著的那個所謂的大尊者,不敢出來了吧?!”

是的!

範武之所以一直都站在原地,冇有對這個女子下死手,就是因為他在等待大尊者的神降!

“你的純度太低了,若不讓祂神降過來的話,你怕是連天機棺的一個毛都看不到。”

範武裂嘴笑道。

女子可怖麵容上的表情,可謂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然而。

下一秒。

她臉上難看的表情一掃而空,她張目看向範武的時候,眼中儘是譏諷的神色:“你這狂徒,實在是過於狂妄,以至於讓你忽略了什麼!

彆忘了我來此地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猛然!

腳下的大地開始微微顫栗起來,地麵上一塊塊小小的碎石,正在不斷輕微跳動。

彷彿在地底之下……有什麼東西在移動一般。

這種奇怪的動靜。

連裡麵的那些欽天司們都察覺到了。

“怎麼回事?”

一個欽天司滿臉驚疑不定的神色,狐疑看著自己的腳下:“這是地龍翻身了?”

智空和尚眉頭緊鎖:“阿彌陀佛,小僧忽然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不太妙的感覺?”

雲九卿愕然道:“該不會不是地龍翻身,而是……我們腳下的地下……有東西?!”

“不好!”

謝九一立即驚聲道:“快將天機棺挪移開來!

晚了。

天機棺下方的地麵開始劇烈顫抖,並且裂出一條條猙獰的裂縫,一隻巨大到驚人的手掌,從裂縫之中破土而出。

即使是足以躺入一兩個人的天機棺,在這隻大手麵前,都顯得跟一塊磨刀石差不多大小。

大手一把抓住天機棺。

往地裡猛拽!

“見到了嗎?”

女子臉上譏諷的笑容愈來愈盛:“我先前所有的驚慌失措、所有的震驚愕然。都隻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而已。”

“嗯?”

她眉頭皮膚忽地一皺,覺得很是奇怪:“你為何一點反應都冇有?!”

範武笑道:“你是怎麼得出……貧道不知道下麵有東西,這個結論的?“你又是怎麼得出,我貧道保護天機棺,這個結論的?”

隻聽他繼續說道:“那副破棺材在貧道眼裡,也隻是一個誘餌。”

“用於引誘那個詭物上來而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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