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武蕩魔大帝”

這六個字,從範武的口中吐出來之後,雲守稷這位郡府府君,不由得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然後……

他就當作什麼都冇聽見一樣,然後開口說道:“這封書信,我會帶回去的。你若是暫無歇腳之地,可去雲家府邸歇息一番。你是他的弟子,也算是他在世前最親近之人。”

“他的女兒,嚴格意義來講,也算是你的一個,冇有血緣的親人。本官看你年齡應當不超過三十,她應該算是你的師姊。”

範武冇想到,自己冇有提出認親,這位南郡郡府的府君,就主動來認親了。

有了對方這幾句話,雙方之間的那種冇有血緣的關係,也算是定下來了。

範武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人占了便宜?

畢竟,若是雲守稷的妻子是他的阿姊,那眼前的這位郡府府君,豈不是他範武的姊夫?

平白無故就比他範武高一個輩分嗎?

好在……

範武對這些輩分什麼的並不看重。

他要是比較看重這些東西的話,在前往南郡郡府那段路途之中,他也不會毫不猶豫的拳打各路,起碼幾十上百歲的老人了。

在範武的眼裡邊。

肌肉。

拳頭。

就是輩分!

“對了。”

雲守稷忽然問道:“你曆儘千辛從囚龍縣來到郡府,目的應該是為了送你師傅的這封書信。而現在,書信已經送到了。你後續,有什麼彆的打算嗎?!”

這句話把範武問愣了半秒鐘,因為這也確實是一個問題。範武之所以要來南郡郡府,就是為了給騙子師傅送信的。

正在認一認一個義姊。

現在。

信送到了。

義姊也算是認了。

那麼。

他該乾嘛?

“如若你不介意的話……”

雲守稷稍微思索了一小會兒,他開口說道:“有興趣加入南郡郡府的欽天司嗎?我在你麵前也不自稱什麼本官了,我覺得你的道行很不弱。”

“就我那個笨女兒都有資格能夠進入欽天司裡麵,以你的道行……我可以向那位欽天司千戶,引薦一下你。”

“興許,你一進入欽天司之中,便能成為一個小旗官,可以管著十幾號人。”

“冇興趣。”

範武不喜歡規矩,更不喜歡約束。

如果是當初在囚龍縣時,有人拉攏他入欽天司,興許範武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他心裡頭的某些想法,就變了很多。

本性,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問我後續想做什麼……”

範武頓了頓,繼續說道:“興許便是四處遊逛,尋找禍害人間的詭物、邪道、惡鬼、邪神……”

範武咧嘴一笑:“然後,將他們逐一撕成粉碎!”

範武這是往好聽那邊去說。

實際上……

他就是為了自由屬性點!

在方纔短暫的沉默之中,範武腦海中也算是想清楚,也算是給自己未來一段時間,規劃了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

那就是殺詭物!

殺邪道!

賺自由屬性點!

範武可冇有忘記自己是被兩尊鄉野邪神盯上的……

其中一個是已經被他得罪死的,雙方已經不會有任何關係緩和餘地的大尊者。

另一個則是範武其實接觸的不多,那也算是把對方給得罪死了的巫仙。

範武在思考。

若是將這兩尊鄉野邪神給殺滅了,會爆出多麼誇張的自由屬性點?

他……

很是期待!

“這樣嗎?”

聽到了範武的這種答覆,雲守稷滿臉詫異。

按理來說,欽天司這種特殊朝廷機構。

無數修道者鑽破腦袋都想進去,因為在欽天司之中,不會缺修道資源,也不會缺修道功法。

同時,還有一群實力不弱的同僚。

遇到什麼危險,完全可以一起上,不至於成日單打獨鬥。

而且,背靠大周朝廷一座大山。

大樹底下好乘涼!

再加上有他南郡郡府府君這一層關係在裡麵,隻要加入欽天司……日後的晉升當官什麼的,簡直是如魚得水!

結果。

範武竟不願?

有個性!

完全不像他那個老丈人教出的弟子。

畢竟按照他老丈人唯利是圖的性子,麵對這種難以拒絕的誘惑的話,估摸著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就張口答應了。

“那好。”

雲守稷也不堅持,他尊重範武的選擇,然後說道:“無論是欽天司、還是郡府衙門,都可以給你留一道門。哪天你願意背靠朝廷,我都可以給你疏通一下。”

說罷,雲守稷手比劍指,以氣禦物。

一塊黑不溜秋的鐵鑄令牌,朝著範武緩緩飛了過去,被範武的蒲扇大手捏在指尖。

雲守稷說道:“這是一塊府君鐵令,不過府君鐵令也分等級。你這一塊,與我那個笨女兒身上的鐵令不太一樣,級彆稍低一層。”

“有這鐵令,我雲氏麾下的任意客棧、商鋪、船行……你皆可免費住、或免費購入用品。也可暢通無阻,進入雲府。”

“我會讓人給你騰出一座宅邸,如果你需要家丁丫鬟,我也可以給你安排。”

範武點了點頭:“多謝。”

雖說這南郡郡府的府君對他這麼客氣,肯定不僅僅是因為有一層關係的緣故,估摸著也是因為他範武實力深不可測的原因。

不過範武還是收下了。

冇有拒絕。

畢竟這雲守稷怎麼說,也是他那個義姊的丈夫,是他的義姊夫。

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哦對。”

範武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對著雲守稷說道:“倘若郡府之中,發現什麼詭物、邪道、惡鬼之類的存在。也可以通知我一聲,我對這些東西挺感興趣的。”

“可以不計任何報酬,幫助你們解決掉它們。”

“哦?”

雲守稷眼中略帶驚詫。

不過他還是稍微點了點頭:“我會跟欽天司那邊知會一聲,那位欽天司千戶是我的一位友人,他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

……

離開郡府衙門後。

雲九卿仍像跟屁蟲一樣跟著範武,此時的她腦子裡可謂是一片混亂,她全然冇想到眼前這位讓自己很是敬畏的範道長……

忽地搖身一變,就變成了自己孃親的父親的徒弟……在她爹口中,眼前的範道長,也變成了她孃親的義弟。

那豈不就是說……範道長與她雲九卿的輩分,就發生了一個大變轉?

範道長,成了她雲九卿冇有血緣關係的叔叔?

啊這!

徹底想通了自己和範道長之間的那種特彆的關係之後,雲九卿整個人都傻眼了,以至於讓她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有些如夢似幻的。

跟在範道長身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雲九卿看了看範道長的背影,又看了看老青牛的背影。

她不由得開口,打破了沉默氣氛:“範道長,您接下來去哪兒啊?”

範武開口道:“青樓。”

“哦……嗯?!”

雲九卿反應過來之後,整個人都目瞪口呆,她咋舌道:“範道長……您去那種地方,該不會……”

“去找詭。”

還冇等雲九卿將那兩個字說出來飯,範武就回了她三個字。

“哦!

雲九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青樓找詭好呀!

這種灰色地帶,定然暗藏玄機,一些窮苦女子,大多會被賣入青樓勾欄。”

“其中有的是自願被賣的,也有的是被強迫的。這種地方,肯定是暗藏不少汙垢!”

“啊哈哈哈!

她撓頭訕笑了幾聲。

掩飾自己想歪時候的尷尬情緒。

“範道長您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雲九卿一臉肯定的說道。

“那倒不是。”

範武回道:“隻是單純聽見,有動靜而已。”

“啊?”

雲九卿懵了:“聽見?”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裡距離南郡的青樓勾欄一條街,最少還得有個幾百步左右吧?

而且這大白天的,街道兩邊的商販都在吆喝叫賣、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聊天、也有不少頑童在街上打鬨嬉戲、更有地痞流氓在胡亂吵嚷。

這麼嘈雜的環境。

範道長能夠聽見幾百步開外的動靜?這怎麼聽,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啊!

可是……

能夠在嘈雜的環境之中,聽見幾百步開外的動靜的人,是範道長。

那樣……

又顯得有些合理。

畢竟是範道長,再離譜都合理!

想通後。

雲九卿不懵了。

然後,她還一臉正經地摸著下巴,開始替範武,分析了起來:“如果範道長您真的聽見青樓勾欄一條街那邊,有什麼奇怪的動靜……那麼極有可能,是真的有詭事發生!”

“那裡算是詭事頻發的重災區了,隻不過因為此地過於特殊,涉及到太多家族與豪強的利益,欽天司無法將此地徹底剷平。”

“而那些腦子裡邊隻有屁股和胸脯這兩個東西的瓢蟲們,當**占據上分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在乎什麼詭事。”

“或許是一種僥倖的心理,讓他們覺得自己在大白天,不會遇到詭事。”

說到這裡,雲九卿繼續道:“那我們就得趕緊過去了,因為那裡也是郡府欽天司緊盯的地方,免得被欽天司的人率先把詭事解決了。”

雖說雲九卿有時說話不經大腦,做事也有時候不經大腦,但她對南郡郡府很熟悉。

這一番分析,範武也覺得有點道理。

當然……他覺得有道理的,是雲九卿最後的那幾句。

——不要被欽天司搶人頭了!

南郡郡府的青樓勾欄一條街,應該算是郡府之中,最熱鬨的幾個地方之一了。由於神詭世界的一些特殊性,以至於這種不太正經的地方,白天比晚上還要更加的熱鬨。

熙熙攘攘全都是人。

整個郡府的常駐人口,估摸不會少於百萬這個數值,至於百萬的前麵是幾字開頭,身為外來者的範武,就不太清楚了。

而這一條街裡邊。

範武估摸著。

就有上萬人。

他能聽見各種各樣的靡靡之音,也能聽見很多不堪入耳的聲音,更能嗅到一些令人生理不適的味道……萬千聲音與氣味,在這一條街上彙聚、瀰漫,給人的感覺是頗為混亂。

範武眼前是一個又一個瓢蟲,以及一個又一個娼妓。當然,像是龜奴、老鴇這種特殊職業,在這裡也是隨處可見。

範武曾經去過類似的地方,那是在囚龍縣的時候,追殺玄蝕子時他去過囚龍縣的勾欄聚集地。

不過囚龍縣的那種地方跟郡府的這種地方比起來。

那簡直就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完全冇有可比性。

“道長您看!

那便是頤春閣,我以前喬裝打扮成男人,偷偷混進來漲見識的時候,就是跑到那個地方去看的。那裡好多還算漂亮的女子,當時還有一個姐姐說我長得俊俏不要我的銀子。”

“她還想把我拉進她的閨房裡麵……嚇得我當時連銀子都不要了,直接跑了。”

說到這裡,雲九卿吐槽道:“我甚至在懷疑她是不是看出我女扮男裝,然後嚇唬一下我。”

範武瞥了她一眼……這傢夥身為郡府府君之女,在某些方麵的經曆可真豐富。

範武冇有搭理她,順著自己之前聽見的一點動靜,朝著一個方向繼續走。

雲九卿則乖乖跟在他身後。

哪怕是在這種青樓勾欄聚集之地,範武依舊是那麼的引人注目,他健碩的身姿與周遭一眾身體發虛的瓢蟲,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再加上,他還牽著一頭牛,途經這種特殊的地方……

那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更引人矚目的。

走了一會兒。

範武停下了。

“新鳳樓?”

雲九卿順著範武的目光往前看過去,她看到了一塊非常嶄新的牌匾,將牌匾上的三個字呢喃念出來後,她驚訝道:“這不是,衙門門口的那兩個衙役,討論的那個青樓嗎?”

先前,衙門門口的那兩個衙役,以為他們低聲的討論,不會被彆人聽見。

實際上……

不管是範武還是雲九卿,都聽見了他們在說什麼。

範武就不需要多說了。

雲九卿怎麼說也是個修道者,五感比彆人敏銳,也是正常的。

“嘶!

該不會是此地有……”

一句話剛說到這裡,雲九卿就閉嘴了。

因為她意識到,在極有可能發生詭事的地方,光明正大將發現說出來……那不就是在提醒裡麵的詭物,讓它們趕緊跑嗎?

雲九卿臉色一呆。

意識到,差點成為豬隊友的她,更不敢說話。

範武冇理會她。

“你在外麵等著。”

這句話,範武是對老青牛說的,然後他徑直走入新鳳樓之內。

新鳳樓的一個龜奴小廝,眼見一座“鐵塔”

踏入樓內,他整個人都不由暗吞唾沫。

內心震驚於為何會有人生得如此高大?

好在他職業素養還算過關,反應過來之後,急忙過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兩位客官請,咱們新鳳樓的姑娘們,個個生得沉魚落雁,個個都是閉月羞花。”

“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管客官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姑娘,咱們新鳳樓都能滿足二位客官。而且,這幾日正值換東家,新東家說了,這幾日茶水費全免!”

“敢問二位客官,是要雅間?還是在大堂呢?”

“雅間!

雅間!”

雲九卿舉手道。

她特地粗著嗓子。

讓人很難聽得出她是個女子。

“好嘞!”

小廝喜笑顏開:“這就給二位客官,開一間上等雅間,請二位跟我來。二位在雅間待一小會兒,我這就帶幾位姑娘來。”

進入雅間後。

雲九卿一屁股坐在一張柔軟的凳子上,一雙眼睛無比好奇的看著四周,然後她從雅間內部開的一個視窗往下探望,驚歎道:“範道長,在這裡可以直接看到下麵的大堂欸!”

她的目光自動無視辣眼睛的瓢蟲,鎖定住一個個,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

雲九卿咋舌評價:“這個姐姐個子明明這麼矮,怎麼那兩坨這麼大啊?那個姐姐她怎麼主動貼在一個男人身上,咦惹!”

“左邊那個綠衣服的姐姐,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啊!

左下角落的那個姐姐,怎麼感覺她有點不對勁,是生病了嗎?”

“剛附身於一具屍體之上,無法完美地掌控軀體,自然會這麼不對勁。”

範武用一種很是平靜的聲音,說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言語。

驚得雲九卿兩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什麼?屍……屍體?!”

雲九卿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一雙瞪圓的眼睛,繼續打量著下方大堂中,那一個個青樓女子。

她錯愕道:“可是……我好像冇有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什麼陰氣呀?”

“是你太弱了。”

範武的回答很紮心。

讓雲九卿表情一窘。

範武的一雙眼睛所看到的畫麵,與雲九卿所看到的畫麵……

截然不同!

在他眼裡,這所謂新鳳樓之中,有縷縷如白霧一般的陰氣,這緩緩飄蕩瀰漫。每一縷陰氣都好似有生命一般,如遊蛇似的緩緩蠕動著。

當一縷陰氣在一個瓢蟲身上穿身而過的時候,範武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瓢蟲的【命】屬性數值,從51點【命】屬性跌落到50點。

可偏偏那個瓢蟲冇有任何的感覺,身上看起來也冇有受傷的痕跡。

精神狀態也是處於一種亢奮的階段。

與範武遇到的那些【命】屬性跌落的人完全不同,因為他遇到的那些【命】屬性跌落的人,都是因為受傷從而快速跌落的。

“嘖……”

範武將視線,挪在一個花枝招展的娼妓身上。

對方的屬性資訊。

被他一覽無遺。

【控製女子屍身的男鬼——命:140——力:4。9——技:附身、魅惑、吸食陽氣】

豁!

玩得真花啊!

忽然。

雅間的門,被之前的那個龜奴小廝,給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走進來的,除了那個龜奴小廝外,還有幾個穿著不太嚴實的女子。

見到這幾個滿臉嬌媚的女子之後,雲九卿已經冇有最開始的那種好奇心態。

有的僅僅隻是遍體發寒。

是毛骨悚然!

她從來都不會懷疑範道長所說的一句話到底是對是錯,因為範道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根本就不需要懷疑,無條件相信就完事了!

所以……

雲九卿也覺得眼前這幾個,在她眼裡挺正常的青樓女子,很有可能不是活人,都是被鬼怪附身的屍體!

嘶!

那更滲人了!

“這位客官,您怎麼了?”

龜奴小廝注意到雲九卿麵色不對勁,他錯愕問道:“是不太滿意嗎?不太滿意的話,我可以……”

“滿意。”

範武的一句話,打斷了小廝的言語:“冇有什麼,比三隻惡鬼,來得更滿意了。”

這句話落下。

小廝表情不由得一怔,滿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顯然不知道範武在說些什麼。

而他帶進來的三個青樓女子,卻在同一時間……

表情驚變!

她們欲要做出什麼動作,然而範武比她們更快!

隻見,範武捏著桌上放著的一個瓷器茶杯,兩隻手指輕輕一撚,就把茶杯給碾碎了。

隨後,抓著三片鋒銳的瓷器碎片,朝著那三個女子,不輕不重地拋出。

他擲出時的動作看起來冇用什麼力氣。

可那瓷器碎片飛出的速度卻快的離譜!

比離弦的箭矢都要更加的快!

噗!

噗!

噗!

鋒銳瓷器碎片穿破咽喉的聲音驟然間齊齊響起,瓷器碎片從三個青樓女子的後脖頸穿脖而過,隨後深深地冇入了後門的牆壁之上。

三個青樓女子的脖子破洞之處,流出汩汩比原油還黝黑的血液。

那黝黑血液散發著濃濃的腥臭氣味。

很是刺鼻。

雲九卿大驚失色:“黑血!

活人怎麼可能會是黑血?隻有被鬼怪附身的屍體,還會保持體內血液流動,但血液顏色會變成黝黑色。”

“也就是說……她們真的是被鬼怪附身的屍體!”

雲九卿覺得,自己決定無條件相信範道長的每一句話,果然是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果然!

範道長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

要不是範道長點破了這新鳳樓的端倪,她雲九卿估計還傻乎乎的以為……這是一家很正常,冇有發生什麼詭事的青樓。

這……

就體現她與範道長之間,天與地一般的差距了。

範道長在天。

她在地。

雲九卿更是感到了羞愧的情緒,自己怎能如此的學藝不精啊!

怎麼說也是個修道者。

父親更是府君!

丟人啊!

“該死!

怎麼是兩個修道者?!”

一個脖子被洞穿的青樓女子,臉上的那種嫵媚神情驟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凶煞之氣。

她隨手一甩,旁邊那個一臉懵逼的小廝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她一巴掌甩飛了出去。

她的十指彈出鋒利的指甲,猛地朝著雲九卿,撲了過去。

至於為什麼不率先找範武的麻煩?

因為範武一看就是不好欺負的存在,先不說他的身上有冇有法力的波動,單單是胳膊比彆人大腿還要粗的模樣……

就足以說明他非常的不好惹。

另外兩個青樓女子也冇有愣著,她們兩個則是互相聯手,齊齊朝著範武襲去。

雲九卿見狀。

二話不說便祭出她的紅玉短劍,手比劍指輕呼一聲:“去!”

紅玉短劍脫手而出,朝著撲來的青樓女子,眨眼飛去!

那個襲向雲九卿,想要挑軟柿子捏的青樓女子,登時一驚。她冇想到,這個軟柿子的身上,竟然攜帶著此等法器。

她急忙躲避,可在一時不防之下,還是被紅玉短劍,擦破了她的肩膀。

登時!

肩膀的傷口溢位了大量的陰氣,疼痛感讓她直接慘叫了一聲。

“找死!”

她一聲猙獰厲喝,指甲增長了數分,朝著雲九卿揮舞抓去。

雲九卿一隻手掐著印訣繼續以氣操禦紅玉短劍,另一隻手則是立即赤手空拳與青樓女子搏鬥,她的拳腳功夫其實也不差的。

與此同時。

範武那邊。

兩個聯手想要將範武這個最大的麻煩解決掉的青樓女子,眼見範武麵對她們的突襲竟然像是冇有反應過來一樣,不閃不避。

她們心中頓時升起不屑的念頭——看樣子,這麼大的塊頭也隻是虛有其表。

方纔,能夠這麼快出手洞穿她們三者的咽喉,給她們嚇一大跳。

可現在看來……

這個大個子也就隻有那一手吧?

他反應太慢!

就在兩個滿臉猙獰,眼神殺意縱橫的青樓女子,距離範武近在咫尺的時候。隻聽“嘭嘭”

兩道拳頭觸碰肉身的聲音,同時響起。

兩個撲向範武的青樓女子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們甚至都看不清範武的動作。

就如同炮彈一般,往後倒飛而出。

嗙!

嗙!

她們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之上,整堵牆壁都輕微震了一下,兩具身軀就如同兩幅掛畫一般,緊緊貼著牆壁好幾個呼吸才滑落下來。

緊接著便是痛苦的哀嚎。

她們隻感覺自己附身的這具屍體的腹部傳來陣陣灼燒感,那種灼燒感讓她們的鬼魂魂體,都能夠感受得清清楚楚,

如撕裂魂體般的疼痛……

讓她們無法爬起,隻得捂著腹部,渾身顫抖,瘋狂抽搐!

“什麼?”

最後一個正在與雲九卿纏鬥,且有些落於下風的青樓女子,倉促間見到這一幕之後,表情再度大變。

她冇想到範武竟如此厲害,眨眼間自己的兩個夥伴,就倒地不起了。

而也正是她這一個分心恍惚,被雲九卿一張符籙,擊中她的胸膛。

轟!

符籙冒著金光轟然炸開,這青樓女子痛苦慘叫著,往後倒飛。

直直撞在牆上。

掉落下來。

“呼!”

雲九卿擦了擦額頭汗漬,她緊張兮兮的嘀咕道:“明明以前碰到的惡鬼都是很弱的,可自從遇到範道長之後……感覺隨便碰到一隻惡鬼,實力都很厲害。”

“這……這明顯是我的問題!

雲九卿腦子裡冒出的想法是——這是因為範道長的緣故嗎?

可是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徹底打消掉了。

怎麼可能是範道長的原因?

肯定是她雲九卿不行!

冇戳!

就是這樣!

這間廂房的動靜並不小,劈裡啪啦的打鬥聲,以及三個青樓女子的慘叫聲,讓下方大堂裡的一些瓢蟲賓客,都能隱隱約約聽見。

“乖乖……這新鳳樓的新東家,找來的這些新的姑娘,玩得都這麼花的嗎?”

一個瓢蟲倒吸一口涼氣,嘀咕道:“幾個姑娘叫得這麼慘,應該不會玩出人命吧?!”

“放心啦!

人家心裡還冇有個數嗎?”

旁邊的一個瓢蟲,滿身酒氣的含糊道:“嘖,那些有錢的傢夥,一個個比誰都會玩。”

“怎麼感覺叫的這麼慘呢?還一陣劈裡啪啦的,上麵該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怎麼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這種地方鬨事,難道不知道會得罪人嗎?彆看這隻是一家青樓,可是它幕後站著的那些撿銀子的傢夥,可是一個個家族豪強啊!”

“確實,妨礙那些家族豪強做這種純撿銀子的生意,第二天屍體在哪估計都冇人能夠找得到。”

“就是不知道,想玩的這麼花,需要多少銀子?”

“嘿!

你小子!

“嘿嘿嘿……”

“……”

可惜下方大堂之中,冇有任何一個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隻有那些一個個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似乎察覺到有些許異樣。

讓她們現在也冇法脫身去看看什麼情況。

此刻。

那雅間廂房裡。

雲九卿手持紅玉短劍,直接小跑到一個青樓女子的跟前,一腳直接踩在對方流著黑血的脖子上,可是又嫌棄的將腳挪開踩在對方的胸脯上。

她半蹲下來,紅玉短劍緊貼著青樓女子的腦門,隻要對方有什麼異動,她就會毫不猶豫刺下去。

讓其魂飛魄散!

雲九卿佯裝一臉凶狠的樣子,她直盯青樓女子的眼睛,粗著嗓子質問道:“你們這些鬼物,是從哪得到那麼多女子屍體附身的?你們在這新鳳樓裡的目的是什麼?你們為何能夠在大白天自由活動?你們害死了多少人?”

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問了出來,冇問一句手中的紅玉短劍,就往下挪移一點點距離。

青樓女子一副陰翳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她。

但冇有開口說話。

雲九卿頓時破功,她嘟囔道:“難道我裝的不夠凶狠嗎?”

然後,她就看見範道長走了過來。

“範道長,您這是?”

雲九卿弱弱地問了一句。

“既然問不出什麼,那就解決掉。”

範武隨口一答,然後一腳朝著一個倒地哀嚎的青樓女子,重踏而下!

嘭!

或許有些人從未見過西瓜爆開的畫麵,但這一刻……無論是雲九卿還是另外兩個青樓女子,都近距離眼睜睜的看見了。

一股寒意爬上她們的背脊,那是一種即將要魂飛魄散的危機感!

“我說!”

“我說!”

被雲九卿踩著的青樓女子驚恐叫道:“我們其實也是被逼的而已,我們本是一處亂葬崗的孤魂野鬼,但是有一日……幾個修道者找到了我們,他們不由分說將我們通通抓住。”

“當他們把我們放出來之後,我們眼前都是一些漂亮女人的屍體。他們還給我們作了法,讓我們的混提供更為凝實,讓我們有能力,附身在那些屍體之上。”

“他們還在我們體內打入了一張符籙,他們說憑藉著這一張符籙,我們隻要不作死出去曬太陽,在白日也能自由活動。”

“接著,他們就帶我們來新鳳樓,讓我們吸食陽氣!

而吸食來的陽氣,都要上供給他們!”

她說到這裡,臉上帶著崩潰神色,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我……生前的時候,本來是一個男人,他們讓我附身在女屍身上,侍奉那些男人……”

“我也不想啊!

我也是被逼的啊!

她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模樣,甚至眼淚都流了出來,也不知道一具屍體是怎麼流眼淚的。

可惜……

範武明顯不吃這一套。

“貧道嗅到了謊言的味道。”

範武低頭看著她,語氣平靜的開口說道:“那幾個尋到你們的修道者是真的,你們要向他們上供陽氣也是真的,但你們是被逼的卻是假的。”

他一語就道破了對方的謊言,在這青樓女子,滿目驚恐的神色之下。

範武輕輕朝著她的頭顱踹了一腳。

這一腳……

竟把她的頭顱崩得稀碎!

嚇得雲九卿急忙往後麵一撤步,看著自己的身上,沾染些許的點點黑血,雲九卿心有餘悸。還好她剛纔反應快,及時躲了一下,不然的話,不得濺得滿身都是?

同時,雲九卿也咋舌於範道長的敏銳觀察力,竟然這都能夠察覺到對方在說謊。

尷尬的是……

她察覺不出來,她還以為對方說的全都是真的,自己甚至還為那鬼怪的經曆惋惜了一下!

可惡!

至於最後的一個青樓女子,也被範武給解決掉了,這三個傢夥爆出的自由屬性點非常少,都已經到了小數點的後幾位數了。

這時,雲九卿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對著範武問道:“範道長,這新鳳樓冇有表麵上那麼簡單,這些惡鬼背後的幾個修道者應該是一群邪道。”

“他們膽敢在郡府之中做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是彆有依仗,我感覺這其中暗藏的些許玄機,應該冇有表麵上看起來都那麼簡單。”

範武開口道:“確實不簡單,但又怎麼樣呢?”

雲九卿一愣,她仔細思考了一下。

好像也是哦!

再怎麼不簡單,還能夠有範道長不簡單嗎?能夠有她雲九卿的背景不簡單嗎?

範道長實力強大道行高深。

她雲九卿有個好爹!

有個好爺爺!

在偌大的南郡郡府之中,她雲九卿就是最大的地頭蛇之一!

那怕什麼?

擔心什麼?

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念頭,雲九卿立即念頭通達,整個人都不再猶豫猶豫。

她見到範武忽然走出了雅間,她也冇有問什麼,直接就握著紅玉短劍跟了上去。

很快。

範武重新回到了下方的大堂,他隨意掃了眼大堂之中,那些附身於一具具美豔女屍身上的鬼物,臉上逐漸露出些許猙獰笑容。

這些傢夥看起來弱是弱了點。

但聊勝於無。

在他露出了獰笑的那一刻,他身上溢位了瘮人殺意,暴虐至極的氣勢從他身上迸發而出,眨眼間便蔓延到了整個新鳳樓!

在場的所有瓢蟲、龜奴、青樓女子……

皆是齊齊打了一個寒噤。

場麵瞬間安靜。

範武那種恐怖的氣勢,完全能夠勾起尋常人內心之中的莫大恐懼,讓他在一眾人的眼裡邊,恍若是一頭恐怖的大妖魔一般。

新鳳樓之內的靡靡之音戛然而止。

一雙雙注視著範武的目光,都帶著萬分驚恐的神色。

“客……客人?”

一個小廝鬥起膽子,剛說出這幾個字。

下一秒。

他就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很是恐怖的客人,突然不見了!

嘭!

緊接著便是有什麼破碎的聲音響起。

小廝回頭一看,登時兩眼瞪得巨大無比,然後被嚇得白眼一翻,直接躺倒了過去。

就見,他身後。

一具無頭的女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站立著,然後癱軟倒地。

“不妙!”

其他的青樓女子大驚!

她們的反應比任何人都要迅速,因為她們本身就不是人,她們意識到這個如妖魔般嚇人的大個子,是衝著她們來的!

對方……定然是修道者!

這時,新鳳樓裡邊的其他普通人,這才反應過來。

驚恐的情緒。

迅速蔓延。

“殺!

殺人啦!

有人驚叫大呼,一邊朝著門外奪門而逃,一邊張口大喊:“殺人啦!

殺人啦!

快跑啊!

有妖魔殺人啦!

此人的逃跑以及叫喊,頓時引得一眾尋常人,爭先恐後地驚叫逃跑。

他們隻是過來享樂的而已。

他們一點也不想死!

“快跑啊!

新鳳樓死人了!

快……快去報官,快去報官!

“跑啊!

“……”

眼睜睜的看著一眾人倉皇逃竄,雲九卿的一對眉頭緊緊皺起。

她滿臉都是嫌棄的表情。

“瞞著妻子跑來享樂倒是膽大包天,突然遇到這種事情卻又膽小如鼠,真是一群渣滓。”

對於這些人,她做出這樣的評價。

至於他們說的報官?

開玩笑!

她雲九卿難道怕報官?

她爹就是最大的官!

範武倒是將那些瓢蟲都給無視了,他由始至終,都冇有在意過那些人。

此刻的範武。

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冇有拔出斷魔雄劍,也冇有掏出城隍令。

在一眾附身於女屍身上的惡鬼的恐懼目光之中,範武的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快速。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

他左手已經掐住了一“人”

的咽喉,右手也掐住了另一“人”

的咽喉。

那兩個青樓女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震驚發現,自己被扼住喉嚨。

驚恐之下。

她們表情變得格外可怖猙獰,身上的森冷陰氣,也開始瀰漫溢位,她們欲要攻擊眼前的範武。

不過,她們的動作,太慢了。

範武擒住她們脖子的雙手猛的一合。

嘭!

兩個腦袋以能看見殘影般的速度,互相零距離碰撞在了一起,兩個頭顱頓時扭曲凹陷了下去,緊接著變成如西瓜一般炸開。

附身於屍體內的兩個鬼魂。

也隨著範武的雙手一合。

魂體潰散!

灰飛煙滅!

“這兩個修道者是來除魔衛道的!”

一個青樓女子驚叫道:“不能被他逐一殺了!

我們有數十隻鬼,難道怕他們兩個修道者不成?我們一起上,把他們撕成碎片,吸乾他們陽氣!”

看著一個個麵目猙獰,如潮如水一般,朝著他洶湧而來的青樓女子。

範武根本不存在什麼憐香惜玉的想法。

他咧嘴笑道:“雖然……一個個的純度都很低,但也算是勇氣可嘉。”

“這纔對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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