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歡迎回家!”
盼星星盼月亮,李建國夫婦總算盼到了女兒歸,大清早就起來買菜、做清潔不說,還專程守在小區門口迎接她,搞得她一臉懵。“我就不到三個月冇回家,怎麼弄得好像我離家很久的樣子?”
李苗苗撓了撓新燙的捲髮,於透著花香的空氣嗅到了一抹不尋常。“爸媽,你倆不會趁我不在,其中一人霸占了我的房間吧?”
她隨即虛起眸子,將自己的父母好一番剔抽禿刷。“哪有?”
李建國急忙擺手,覷著她嗔道:“我和你媽感情好著呢,哪裡需要分房住?”
說著,就把妻子親密摟住,然後指著她一頭大波浪,蹙眉問道:“怎麼把頭髮給燙了?直髮不好嗎?非得弄個你大舅媽那種髮型,不覺老氣呀?”
“老氣?”
李苗苗瞪大雙眼,指著自己的大波浪,氣呼呼地說道:“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捲髮!
爸,你真老土。”
晲了李建國一眼,李苗苗就繞到母親身旁,噘著嘴問道:“媽,我這髮型老氣嗎?”
王秀群拍拍她的手,說道:“彆聽你爸的,他就一彎腳杆,哪裡知道流行什麼?見到大波浪就以為見到了你大舅媽。”
“那媽你覺得,我這髮型好看嗎?”
李苗苗挽著母親問。王秀群笑著說:“好看,洋氣了不少。”
“嘻嘻!
我就是直髮留太久,自己都看膩了,纔會想著燙個捲髮。”
李苗苗撩撥著自己的大波浪,與母親言笑晏晏地走在前麵。而李建國則推著行李箱在二人身後亦步亦趨,並笑眯眯地望著女兒苗條的背影,驀然感覺,同上回見麵時相比,女兒似乎變化不少。除了捲髮讓她看起來更加成熟外,身材也變得婀娜多姿了,已然從少女徹底蛻變成青年女性。女兒長大了,我也變老了……路過一樓一戶人家的窗前,瞥著玻璃窗裡映照出來的女兒側麵,再看看自己頭上新冒出來的白髮,李建國感慨萬千……“爸,媽,我們是明天上墳,還是後天呀?”
回到家後,李苗苗隨口一問,卻令夫妻二人同時緊張起來。“咳!”
王秀群看了李建國一眼,見他頻頻朝自己努嘴,隻好自己來應付女兒。“怎麼?急著趕回學校?”
李苗苗說:“我們隻放到4號,要是4號上墳,就有點趕。”
“所以我們才安排在明天上墳,提前一天,這樣時間就很充足了。”
王秀群莞爾道。“對呀!
早上去上完墳,下午就可以出去玩,第二天再睡個懶覺,然後慢悠悠地回成都。”
李建國笑著接話。“玩?去哪兒玩?”
李苗苗疑惑地看著他,“往常清明節不都是上完墳,你倆和舅舅他們就要去搓麻將嗎?”
聞言,王秀群立馬瞪了李建國一眼,後者自知言多必失,便打哈哈朝廚房走去。“做飯咯!
今天全是咱們二丫喜歡吃的菜。”
“媽,今年的清明節還有其他安排嗎?”
李苗苗好奇地看向母親,繼續追問。王秀群則故意賣關子,“到時你就曉得了。”
“嗯?”
李苗苗微蹙娥眉,愈發感覺父母藏著貓膩。“我也就三個月不回家,怎麼家裡的氛圍怪怪的?”
不過,她心頭的異樣很快在父親的美食攻擊下,煙消雲散。“還是老爸做的菜好吃!”
飽餐一頓後,李苗苗主動起身收拾碗筷,卻被李建國支開。“哎呀!
看你的電視去,做家務會傷手,你的手是拿來畫…咳!
你這纖纖玉手,哪能沾上陽春水?”
險些脫口說漏嘴,李建國連忙找補:“現在的男孩子呀,對女生的要求,不單單是模樣漂亮、身材好了,還要看手看頭髮那些。”
“爸,你在說啥呀?”
李苗苗好笑,一本正經地說道:“要是哪個男的用這麼膚淺的眼光看我,我纔不會搭理他。”
“是是是!
隻有內外兼修的男生才配得上我們二丫。”
李建國笑著附和,隨後掏出手機,迅速給女兒拍了好幾張照,正麵側麵背麵全冇放過,就差360度轉一圈了。“爸,你乾嘛偷拍我?”
李苗苗嬌嗔跺腳。李建國咧嘴一笑,“這怎麼能算偷拍呢?我可是當著你的麵,光明正大拍的。”
說完,便跑去陽台,再把推拉門一關,就將剛拍的幾張照片發給了林大森,並附上一句:“我家二丫燙了頭髮,好看嗎?”
林大森回:“師父,你是偷拍的吧?冇一張清楚。”
“呃!”
李建國一愣,再翻看那幾張照片時,果然全是糊圖。就在他準備重新拍幾張之際,又收到了一條林大森的簡訊。“照片雖是花的,但還是能看出來,苗苗的新髮型很襯她,很好看。”
“嘿!”
李建國當即露出了滿意的笑。“我爸今天怎麼怪怪的?不會更年期到了吧?”
瞅著倚在玻璃門上,正對著手機傻樂的李建國,李苗苗拉著母親小聲探問。“噗!”
王秀群被她的問題逗笑了,但依舊賣關子,“你猜。”
李苗苗瞬間無語。“媽,你今天也很奇怪。”
王秀群聳了聳肩,不置可否。李苗苗皺了皺鼻子,冇再多問,但心頭的狐疑有增不減。直至,她敷完麵膜走進衛生間,想把來月經染血的內褲洗了,卻發現那條原本泡在盆裡的內褲已經乾乾淨淨地晾曬在陽台上後,當場呆住,原地崩潰。“媽……”
她把麵膜一撕一扔,從客廳裡拉著母親來到自己的房間,再把房門一關,這才又羞又惱地低聲抱怨:“我爸怎麼還幫我洗內褲啊?我都快二十五啦!”
“可能…可能習慣了吧。”
王秀群也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女兒的內衣褲一直是丈夫在洗,從小時候洗到讀高中,估計他還把女兒當小孩,殊不知,女兒早已長大。安撫好女兒後,等到李建國洗漱完上床睡覺,王秀群便又語重心長地與他談論了此事。然而,李建國在聽完後,非但冇有認識到問題所在,反倒臉一垮,嘴一抽,趴在她肩上啜泣起來:“嗚嗚嗚…女兒不再需要我了…連內褲都不讓我洗了……”
王秀群頭冒黑線,拍著他的後背哄道:“女兒馬上就滿25歲了,不再是15歲的小丫頭,可以自己洗內衣褲、自己洗頭髮,不是她不需要你,而是她長大獨立了。”
“嗚嗚嗚…女兒就是不再需要了……”
李建國根本不聽勸,哭得愈發傷心。王秀群無奈,隻好轉移話題,聊起了明天下午的相親局,這才讓他雨過天晴,破涕而笑。“女兒還是需要我的,至少她未來的另一半是我幫她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