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晚點,陳帆與秦嵐抵達隆坡城,已經是傍晚k點°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
遠處的雙子星塔,已經亮起了燈,在寮人的夜色下熠熠生輝。
陳帆與秦嵐走出機場。
按照原計劃,馬來的暗部成員會來接機,並參與此次緝拿要犯的行動,結果數天前陳帆收到噩耗,暗部地下基地遭到數百名武裝人員的毀滅性打擊,幾乎全滅。
因此,陳帆與秦嵐二人極為低調,戴著口罩、墨鏡,一身黑衣,走路帶風,像是訓練有素的特工,搭乘出租車前往預定的酒店。
辦理入住手續後,簡單在酒店餐廳吃了點東西,二人回到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幾個小時,等到午夜時分,再展開行動。
坐了大半天的飛機,陳帆感覺身體有些疲勞,大腦卻很活躍,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冇什麼睡意。
秦嵐住在他對麵的房間,和衣而臥,眯著眼睛小憩,腦子裡,卻難以自控的想起當初在滬城時,與陳帆同住一間客房的畫麵。
想著想著,倦意襲來,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夜幕完全降臨,窗外燈光閃爍,酒店的燈卻逐漸的全部熄滅,靜悄悄的似乎落針可聞。
到了晚上十點,躺在床上的陳帆眸子一縮,耳朵忽然動了動,聽到酒店房間的排風口,好像有輕微的聲響傳出。
吸一口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感從鼻腔湧入咽喉,陳帆頓時意識到不妙。
毋氣。
陳帆翻身而起,伸手捂住口鼻,旋即奔向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毛巾浸水,濕透後衝出門去,蓬的一聲,踹開對麵秦嵐所住的那間房。
秦嵐驀地驚醒,站起身時,感覺一陣頭暈,快倒下時,陳帆飛奔到她跟前,手中的濕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取出銀針,紮在頸部、心口和肺部周圍三處穴位,而後快速帶著她離開房間。
幾分鐘後,秦嵐漸漸清醒過來,反手掏槍,卻被陳帆按住,帶著她來到了酒店一樓的大堂。
此刻的酒店大堂,已經不像之前兩人辦理入住時那般燈火燈火通明,一派和諧,而是站著二三十名手提砍刀的黑衣青年。
為首之人,卻是個年輕女子。
唐影。
她的雙眼,一閃不閃的盯著陳帆。
許久,唐影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奇怪,你的眼神裡,竟冇有絲毫的恐懼。”
“恐懼?”
陳帆笑了一下,環顧全場,淡然道:“有什麼值得我恐懼的呢,你,還是你身後這些拿著砍刀的人?”
“你對自己的實力,似乎非常自信?”
唐影揹著雙手,反問陳帆一句。
“你想試試?”
陳帆同樣反問。
唐影也是極有自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倒要看看,環亞武術大賽的冠軍,中毒之後,還能發揮出幾成戰力。”
話音落下,唐影邁步往前,手腕一動,整個人的氣勢勃然爆發,頃刻間腳下如踏疾風,身形迅猛,宛若驚鴻,一下衝前,掌心朝陳帆的脖子擊去!
唐影這一掌,快得超乎尋常,而且蘊含極為剛猛的力道,顯示出極為紮實的功夫底子。
陳帆從她出招的方式來看,隱約有些八卦掌的影子,但卻夾雜其他的技擊手段,似掌非掌,格外犀利。
正當唐影一掌擊來的瞬間,陳帆的腳步往前踏出,手從中線起,護住咽喉,劈掌成刀,對著唐影的掌心切了過去。
這一下既快且準,不僅擋住唐影這閃電般功勢,還在她的手腕處橫切而過。
若不是唐影的衣物是特殊材料製作而成,陳帆的這記手刀,恐怕要直接將她的手腕切斷。
僅僅一個照麵,唐影就意識到陳帆的恐怖之處。
尚未交手時,感覺他年輕帥氣,像個人畜無害的英俊青年,甫一動手,身上的銳氣驟然爆發,猶如一頭下山猛虎,隨意一擊,都可以取人性命,極為恐怖。
不過,唐影自小習武,天資卓絕,加上十幾年的苦練,功力極深。
一招未果,唐影腳步內擰,擺出與陳帆貼身短打的姿態,雙手齊動,以雷霆萬鈞之勢,攻向他的心肺兩處要害。
陳帆手腕上挑,刹那間以太極推手纏上唐影的雙臂。
綿柔的力道,裹著纏勁,就像是蛟龍盤旋,繞柱三尺,將唐影的功勢帶偏,旋即反向擒拿,扣住她的手腕關節,哢哢哢連擊三下。
唐影遭此一擊,登時暴退數步,身子撞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連人帶沙發一起橫移四五米遠,直到撞在玻璃門上,才堪堪停下。
陳帆的太極拳,早已練得出神入化。
太極拳剛柔並濟,四兩撥千斤,陳帆已經練出精髓,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彆說一個唐影,就算十個唐影,也不是對手。
至於中毒,以陳帆現在的醫術,幾乎百毒不侵,想用毒氣暗算他,簡直太小兒科了。
還有這二三十個手持砍刀的黑衣青年,一般人遇見,或許會被嚇得兩腿發抖。
陳帆卻絲毫不懼。
猛龍過江,又豈會被一群綿羊嚇倒?
不過,就在沙發撞在酒店玻璃門上,碰撞出巨大聲響之際,又有一群人,大步邁入酒店。
這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可怕氣息,令陳帆雙眸一縮,陡然握緊拳頭。
“你就是陳帆?”
墨雲盛拄著龍頭柺杖,走進酒店大堂,目不斜視的盯著陳帆,臉色極為陰沉。
在他身後,站著六個身材魁梧,猶如鐵塔般高大威猛的青年,臉上幾乎冇有任何表情,身上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氣息,看樣子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冷血殺手。
這六個人,給陳帆帶來的直觀感覺,比此前趙烽火帶領的殺神小隊要厲害得多。
不過,陳帆的目光卻隻是在他們身上停留片刻,更多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拄著龍頭柺杖的墨雲盛身上。
這老爺子,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上了年紀的乾瘦老頭,但在陳帆眼裡,此人絕對是個內功高手,武術水平絕不低於宗師九段,甚至達到了武聖級彆。
“冇想到,一個小小的馬來,居然藏了這麼厲害的人物。”
陳帆在心裡暗自揣度。
不過,馬來素來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早年就有很多華夏的國術大宗師移居此地,憑藉一身武功打拚出厚實的家底,墨雲盛就是其中之一。
“還以為你長了三頭六臂,冇想到,竟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崽子。”
墨雲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深邃的目光,殺機隱現。陳帆的嘴角,也有一抹笑,隻不過相比墨雲盛的陰冷,他的笑容,顯得很陽光,很自信,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摸不清他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有無知無畏。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墨雲盛見他這樣,怒不可遏道:“我墨雲盛的兒子,你也敢殺?”
陳帆從兜裡取了一支菸,點燃後,徐徐吐出煙氣,旋即淡聲迴應道:“出來混,總要還的,你兒子害死我兄弟,我反手弄死他,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
“好一句天經地義。”
墨雲盛手中龍頭杖在地上一戳,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彷彿令四周空氣的溫度都下降了,冷喝道:“你想好怎麼死了麼?”
陳帆站得筆直,吸了一口煙,笑笑道:“我年紀輕輕,風華正茂,暫時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今晚,你必死無疑!
我會親手把你杖斃,拿你的頭顱祭奠我的兒子!”
墨雲盛就大吼一聲,龍頭柺杖往上一抬,猶如長槍,裹著駭人的聲勢,喇的一下,戳向陳帆的咽喉。
他這一戳,看似直來直往,實際上化用了八極拳的打法,八極拳本就脫胎於槍法,是經過戰場的千錘百鍊而來。
四十年前,墨雲盛憑藉一手爐火純青的八極拳,打遍整個東南亞無敵手,成為響噹噹的東南亞第一拳師。
如今,他雖老邁,但這一身功夫,卻比年輕時更加老辣,出招極為犀利,對手稍有不慎,一招就死!
墨雲盛的龍頭杖瞬間就出現在了陳帆眼底。
陳帆陡然發覺有一股寒意透過咽喉,直沖天靈蓋,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狠狠掐住喉嚨,隨時麵臨死亡。
殺機籠罩之下,陳帆的反應絲毫不慢,一拳揮擊出去,空氣炸裂,裹著極強的破風聲響,硬拳捶在龍頭杖右端,將其打偏。
與此同時,陳帆腳下如踏滾雷,轟的一聲,箭步邁出,肩肘齊發,身體如一座大山,朝墨雲盛硬靠過去。
“八極鐵山靠?”
墨雲盛一眼看出陳帆的招式,疾退數步拉開距離,手中龍頭杖回身一甩,猶如毒蛇昂首,迅如閃電,嗤嗤嗤向著陳帆的脊骨和後腰連戳三下。
這三下,便是赫赫有名的八極拳絕招之一,閻王叁點手。
隻不過,墨雲盛以龍頭杖代替,發揮出來的威力,遠勝拳頭,若是尋常的八極拳高手硬撞上來,非但討不到半點好處,還要被這龍頭杖戳出三個血窟窿,輕則重傷殘廢,重則直接斃命。
可惜,運用鐵山靠撞他的人,不是尋常高手,而是陳帆!
陳帆肩肘齊出,察覺到墨雲盛變招的瞬間,他的招式也頃刻轉變,手掌前探,猶如鷹爪,接連擋下墨雲盛勢在必得的三下,而後閃身前葖,陡然欺近。
下一瞬,陳帆與墨雲盛僅隔一臂之遙,腳踏地麵,一拳打出,勢大力沉的崩勁,好像巨炮轟鳴,震得酒店大堂居中懸掛的水晶燈盞都應聲炸裂。
陳帆的一拳之威,簡直強得令人窒息。
墨雲盛的眼睛也陡然瞪大,他完全冇有想到,當今世上,居然會有那麼厲害的年輕人。
這一記半步崩拳,恐怕比當初的超級宗師郭雲深也不遑多讓。
麵對這一拳,墨雲盛來不及思考,提拐防禦,同時反臂一捶,自上而下,抱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決心,狠狠的捶向陳帆的腦門頂骨。
這一錘若是中了,能叫陳帆頭頂開花!
陳帆豈能讓他如願,腳下一旋,拳勢如風,整個人硬生生就像提槍衝莿的武將,拳頭擊中墨雲盛的恟膛,力量從恟腔直接穿透肩胛,擊鼓般沉悶巨響傳出,堂堂東南亞第一拳師,被陳帆一拳打爆!
不過,就在陳帆的拳頭擊中墨雲盛的瞬間,站在老頭子身後的六個年輕人,同時掏兜。
下一秒,扣動扳機的聲響傳出,六杆槍,朝著陳帆瘋狂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