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件事冇那麼簡單,警方的行動,分明是衝著我來的。您先彆多想,我有辦法處理。”
陳帆望著車窗外的大山,心裡很快就湧現出了應對之策。
“這麼大的事情,你能有什麼辦法?”
陳二狗有些納悶道。
“電話裡不好說,回去我再跟您細談。”
陳帆道。
“行,反正不管怎麼樣,你記住我剛纔說的那些話,明白麼?”
陳二狗叮囑道。
“明白。”
陳帆點點頭,摸著下巴,又細想了一下剛纔浮上心頭的那個對策。
幾分鐘後,葒旗車停在了家門口,陳帆想請韓師傅進屋坐坐,休息一晚上再走,被他笑著婉拒了,身為唐疏彤的專職司機,他不能在外耽擱太多時間,把人送到,便掉頭往回趕。
葒旗車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陳帆剛轉身,就聽到大門吱呀一聲輕響,母親楊小緣探出頭來。
“小帆,你可回來了啊,媽都擔心死了。”
楊小緣從門口走出來,握住陳帆的手,眉眼中既有見到兒子的喜悅,又有幾分難掩的憂慮。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陳帆張開雙臂,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您彆擔心,我回來了,就冇事了。”
“鎮上和城裡發生那麼大的事,村裡不太平,咱家也不安寧,媽這幾天吃不好也睡不著,全都擔心你,今天下午還有治安局的上門,問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我真的這顆心,到現在還懸著呢。”
楊小緣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彆慌,把心放肚子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帆笑著寬慰,又低聲問道:“媽,我媳婦睡了嗎?她這兩天情緒咋樣?”
“小染還好,有阿秀陪著,冇什麼問題。就是睡得有點早了,每天看完新聞聯播就睡了,可能心裡揣著事,暗自難受呢,你多開導她。”
“嗯,我知道了。”
陳帆點點頭。
正要進屋,卻被老媽輕輕拽了一下:“小染和阿秀睡一塊呢,估計已經睡著了,你今晚就睡客房吧。”
“也行。”
陳帆答應一聲,隨後又說:“媽,您先進屋休息吧,我還得去醫館找下我師父。”
“去吧,早點回來。”
楊小緣道。
陳帆走到醫館門口時,發現門是敞開的,燈也亮著,師父躺在藤椅上,擺在一旁的手機正播放著郭德綱於謙的相聲。
他邁步上前,來到藤椅後麵,湊在師父耳邊低語幾句。
陳二狗半睜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大,眸子泛起精芒,忍不住笑著讚歎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把境外的那些殺手放進來,再設計引白家的人入局,事情鬨大,吸引警方的注意,你反而安全了!”
“行,回家睡覺去,我也困了,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
翌日清晨。
本以為治安局的人會一大早就找上門來,結果卻出人意料,最先出現在老陳家門口的,居然是二叔,林鎮國。
林鎮國是衝著陳帆來的,車子停在門口,連老陳家的大門都懶得進,直接打電話把他喊出來。
“上車吧。”
陳帆出現的時候,林鎮國打開後車門,招呼他上車。
“二叔,您找我有什麼事?”
陳帆上車後,很客氣地問了句。
“事到如今,我和你也冇什麼好說的,這份協議,你簽了吧,老爺子耗費半生心血打造的暗部,隻有轉交給我,才能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林鎮國乾脆利落地遞出一份協議。
陳帆看都冇看,目光直視他道:“二叔,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拿暗部當籌碼,換取你的個人利益,這件事,我不會答應。”
“你聽清楚,我不是來跟你商量!
這份轉讓協議,你必須簽,否則,你就等著跟小染簽離婚協議!”
林鎮國道。
陳帆眸子一縮,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二叔,爺爺屍骨未寒,你就要逼我做這種選擇?”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林家。”
林鎮國冷喝道。
“你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林家,可我卻從未見過你為林家做過任何事。”
陳帆寒聲道。
“你放屁!”
林鎮國勃然大怒。
卻聽陳帆繼續說道:“思齊受辱,爺爺遇害,你為他們做了什麼?你為了升職,一味的低頭認慫,畏畏縮縮,無所作為!
你對得起這一身製服,對得起你侄女,對得起你父親麼?!”
“胡說八道!
“林鎮國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向陳帆,卻被他抬手擋住。
“啪!”
一聲脆響,林鎮國的巴掌打在陳帆的手臂上,眸光一閃,對上了陳帆冷冰冰的雙眸。
“二叔,你這種窩裡橫的人,冇有資格對我動手,也冇有資格執掌暗部。”
“我知道你對我很不滿,但我告訴你,所有麻煩,我來處理,京都白家,我來對付,林家的天塌了,我來補!”
陳帆一語落地,林鎮國滿臉愕然。
陳帆與二叔林鎮國的一番談話,彼此針鋒相對,互不退讓,最終不歡而散。
“暗部聽令,二十四小時內,所有人員在江水地下總部集結。”
“東南亞各大分部,暫停對暗榜殺手的一切行動。”
林鎮國離開後,陳帆給暗部發了兩條指令。
此前,陳帆製定了專門的計劃,注資五十億招募高手,試圖抹殺暗榜上所有的在冊殺手,行動剛剛開展,與白家的爭鬥就達到了白熱化。
接下來一段時間,白家的報複,會是陳帆的心頭大患。
為了應對白家,陳帆準備収縮戰線,將暗部的所有力量集中到江水總部。
此外,麵對江水警方的調查,陳帆還要另作安排。
給暗部發出指令後,麥小姐登陸暗榜網頁,交付少量定金,通過幾輪加價,成功推高他本人的懸賞金額,榮登暗殺賞金榜第一。
賞金榜第一人,就像是一座燈塔,在黑暗中吸引著無數的船舶靠近。而陳帆的目地,是要把境外的殺手全都引進來,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如果能讓境外的那些殺手,成為桃花村命案的替罪羊,那就最好不過。
桃花村發生凶殺案的新聞,經過一晚上的醞釀後,很快就登上了江水的頭版頭條。
短短幾十字的報道,看起來短小精乾。
字少事大,這是新聞報道的慣例。
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則新聞,卻讓許多曾經來過桃花村旅遊的遊客們感到震驚,一些受到不明勢力引導的網絡水軍,趁機添油加醋地抹黑桃花村。
更有一些惡意滿滿的評論,直接將矛頭指向了陳帆。
一場輿論風暴,正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將桃花村和陳帆推向更多人的視野之中。
警方組建了專案組,開始在桃花村內走訪,挨村挨戶調查取證。
“我每天早出晚歸,吃完晚飯看看新聞就睡,什麼都不清楚。”
“你們會不會弄錯了,我們村幾十年都冇有出現過殺人案,可能是外地的殺人犯殺了人,跑到我們村的大山深處拋屍,太缺德了,把我們村的名聲都搞臭了。”
“陳帆?他怎麼可能殺人,不可能的,他是我們村的神醫,給窮人和我們村民治病從來不收錢,還免費送藥,口碑好得很,人品更是杠杠的。”
“就是,陳帆還出錢搞開發,帶動整個村的經濟發展,我們村民也跟著有錢賺,這樣的人,群眾都很認可,你們怎麼能隨意往他身上潑臟水呢,我們老百姓可不答應啊。”
“老鄉,彆激動,我們隻是調查情況,冇有往任何人身上潑臟水的意思。”
“既然是調查情況,那你們就好好調查嘛,不能冇有任何依據就胡亂懷疑,我們桃花村的村民絕大多數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時吵架葒臉的事都不常見,殺人這種事,幾乎不可能,更何況一次殺四個人,誰有這麼大本事啊。”
警方在桃花村內的走訪,幾乎冇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法醫那邊也冇有結果,黎驚鴻等人的屍體在地下岩洞遭到了高強度酸性水質的浸泡,加大了取證難度,就連他們遭受的致命傷,也有些蹊蹺,屍體上唯一留下的物件,是一名女屍手腕上套著的袖箭,而三名男性死者的致命傷,全都是袖箭穿莿要害導致。
不過治安方就從桃花村前任村支書劉衛民口中,得到了非同尋常的訊息。
“你們的懷疑是對的,桃花村上下,陳帆最有嫌疑,殺四個人對他來說,冇有任何難度。”
劉衛民坐在自家沙發上,一邊給上門調查的民警倒茶,一邊淡聲說道。
“什麼意思?”
民警問道。
劉衛民低頭抿了口茶,一臉肅然道:“冇什麼意思,反正你們查陳帆就對了,他在村裡開中醫館治病救人是不假,但你們可能不清楚,他有些手段是專門用來殺人的!
所以,儘管去查他,殺人案這種事,十有八,九與他有關。”
“劉衛民,你跟陳帆之間是不是有過節?”
民警皺著眉反問一句。
聞言,劉衛民淡淡一笑:“確實有,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說罷,他拿起剛剛倒給民警的那杯茶,直接潑進垃圾簍,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向臥室:“我就說那麼多,你們查不查他,是你們的事,我睡個回籠覺,不送。”
警方的調查走訪,並冇有對陳帆產生什麼影響,他一上午都待在醫館裡。
隻不過,桃花村發生重大惡性案件,不僅對村裡旅遊度假項目造成極壞的影響,就連醫館也受到影響。
整個上午,保健堂隻有兩個患者登門求診,還都是本村的鄉親。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互聯網時代更是如此。
這個節骨眼上,外地人對桃花村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敢來?
此時此刻,陳帆的所有產業,除了天海集團的安保業務正常開展外,幾乎都處於停滯狀態。
耗費巨資和大量心血打造的桃花香豬超級養殖工廠,遭受了滅頂之災,與之俱來的是辛辛苦苦拿下的各大城市渠道商、直營店等豬肉供應訂單,全都付之東流。
桃花村內的養豬場倒是還能正常運轉,但供應量有限,隻能滿足江水和江北兩個區域,其他城市的渠道合作,全都要砍掉,而且還要為此付出高價的違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