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床榻隱隱傳來啜泣聲。
睡在地上的蕭懷安探頭看去,俊朗麵容露出一抹遲疑。
“公主?”
兩人成婚半年。
蕭懷安因做了駙馬而被卸了兵權,而楚九凰貴為公主,愛文人卻嫁了武將,因此誰也不待見誰,基本上是日日小吵,三日大吵。
今日兩人又大吵一架,蕭懷安又被楚九凰趕去地上睡。
床上無人迴應,他掀開了床幔。
卻見床榻上的楚九凰眉頭緊蹙,滿是冷汗,仿若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他緊皺眉頭,上手去探她額頭溫度。
手未觸及,楚九凰的雙目在這時驟然睜開。
蕭懷安手一頓,語氣硬邦邦地收回手:“公主,臣並非有意冒犯……”
手才收到一半,話亦說到半路。
楚九凰卻突然坐起身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竟是紅了眼。
“蕭懷安?”她不可置信伸手感受到他熱切躁動的心跳,觸碰男人的臉龐。
是溫熱的,是真實的。
怎麼回事?
她的夫君蕭懷安分明已戰死沙場!
在他們成婚的第三年,匈奴來犯,滿朝文人貪生怕死不敢應戰,蕭懷安自請上陣。
戰事緊張時,父皇卻昏庸無道,聽信讒言不肯支援戰糧,最後,十萬大軍竟活活因體力不支戰敗。
一代戰神,就此隕亡!
蕭懷安死後,匈奴一路打入盛京!
元寧十三年,薑國就此滅亡,父皇被俘,而她身為薑國公主不願受辱,在匈奴進府前,以一抹白綾終結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她醒來竟再次見到了蕭懷安……
楚九凰眼神震顫:“蕭懷安,如今是元寧幾年?”
身前的人影驟然撤離。
蕭懷安不知這位高貴的公主又在動什麼歪主意,隻沉聲答:“元寧十年,公主一場夢連這都忘了?”
冷冽聲音入耳。
楚九凰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竟是重生到了三年前,回到了跟蕭懷安剛成婚那年!
目光落在地上那床地鋪時,她神色一怔。
前世她因父皇指婚嫁了武將,看蕭懷安怎麼都不順眼,從未給過蕭懷安好臉色,就算偶爾來興致行房事,若是弄疼了她,完事後她也讓他滾下床去睡。
因此在兩人的三年婚事中,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睡床,蕭懷安打地鋪過活。
楚九凰想到這些,心間不覺泛苦。
前世,是她一家欠蕭懷安的。
重活一世,她想對蕭懷安好一些,再好一些。
彆人不知,可她知他是這世上最英武之人,是薑國英雄,是她無人能敵的夫君。
“懷安,你上床來睡吧。”楚九凰輕聲呼道。
蕭懷安正要躺回地鋪中,聽見這話,神色一僵。
這還是楚九凰第一次這樣溫柔喊他的名字。
他轉眼看去,楚九凰半倚在床頭眼尾發紅,輕紗半落,露出白皙香肩。
那眉眼間竟似乎含了絲異樣情意。
看得蕭懷安小腹一緊,心裡竄起難以遏製的火氣來。
他眸底深意翻湧,聲音喑啞:“是。”
本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貴為公主,想要時便大發慈悲讓他上床伺候她,不想要時,他隻能硬憋著火氣度過漫漫長夜。
隻是像今日這樣兩人白天才吵過一架,晚上她便要求同房,倒還是頭一遭。
她當他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不成?
蕭懷安冷著臉上了床。
當即俯身壓在楚九凰身上,粗糙結繭的手掌輕車熟路探入她的衣裙。
那掌心燙得楚九凰身子一顫。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耳側脖頸。
楚九凰愕然半晌才驟然反應過來,他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薄臉霎時羞得通紅。
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懷安卻神色不耐反手壓住了她作亂的手。
他撐在她上方,眉眼冷淡:“公主讓臣上床,除了這事還能做甚?公主莫不是想要與臣像尋常夫妻同床共枕不成?”
“有何不可?”楚九凰問。
蕭懷安諷笑:“可白日,公主才當著全府的麵說要休了我,另嫁金科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