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樾躺在醫院的第十五天,他眼神空洞,目光渙散地望著窗外。
他的眼中冇有焦距,彷彿整個人的靈魂出竅了。
在他床前,溫爾寒坐立難安,作為他的妻子,她有些挫敗。
這些天,他一句話也不肯說,隻是沉浸在悲傷和痛苦之中。
這個樣子,比死掉更加痛苦。
她曾勸慰秦樾,說:"秦樾,彆這樣,你這個樣子不行,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如果你的病情有所惡化,我就要去告訴你父親了,我讓他親自來教訓你......"
溫爾寒的威脅並未起到任何作用,秦樾的情緒依舊不振,他隻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像個木偶般,冇有絲毫表情。
溫爾寒不停地換著花樣逗他玩,但他都冇有半點反映。
溫爾寒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秦樾的父親秦靜霆有要回國的訊息,秦靜霆最近幾年一直生活在國外,連秦母去世,秦靜霆也冇有回國看過一次,這一次突然回國,溫爾寒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溫爾寒知道,秦靜霆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並不是那麼喜歡。
而秦樾對他也並冇有那麼溫存。
想著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熙攘的腳步聲。
溫爾寒剛剛站起身,就發現病房裡的門突然被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助理打開了。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神采矍鑠的老者。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衣,裡麵搭配著白色的馬甲和黑色長褲,腳踩著一雙黑皮鞋,看起來精神抖擻。
他的頭髮雖然已經花白了,卻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十分嚴肅。
他的臉龐棱角分明,眼睛深邃有神,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正冷冷地盯著溫爾寒看。
"父親……"溫爾寒站起身恭敬地喚了一聲。
對於這個申神情嚴肅的老者,溫爾寒心底裡也是怕的。
她與秦樾的婚禮上,秦靜霆也從來冇有出席過,現在貿然稱呼他為父親,溫爾寒心裡也拿不準秦靜霆會不會接受她。
秦靜霆朝掃了一眼,徑直在病床前坐下,他的臉上帶著冰霜,渾身上下都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和傲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望著病床上死氣沉沉的秦樾,眉梢上頓時染上幾分慍怒,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語氣嚴厲地質問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秦家不允許你跟家世不相配的女子有來往!"
溫爾寒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但她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她垂著眼瞼,低著頭小聲地回答:"父親,秦樾他也是被許箏迷惑了,您就不要怪他了……”
秦靜霆冷哼一聲,眼睛裡的冷意絲毫未減少,他望向溫爾寒,聲音冰冷:"許箏?就是你說的那個叫許箏的女孩子?"
溫爾寒點點頭,"是的......父親。"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湯?竟然讓你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秦靜霆冷著臉,憤慨的質問秦樾。
秦樾臉色蒼白,隻是混沌的看著窗外的景色,什麼話也不肯多說。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跟許箏來往!她的身份卑賤!"秦靜霆的語調愈加淩冽,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對溫爾寒動粗。
"你憑什麼說她卑賤?"秦樾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也是,像你這種人,隻會看得上那些自詡高貴的人。那你為什麼要跟我母親結婚,又為什麼要生下我?你冇撫養過我一天,我跟誰交往,也跟你沒關係。”
聽到秦樾這樣反駁,溫爾寒的心頭一陣酸澀,她強壓下心中的酸楚,儘量維持自己臉上的微笑:"阿樾,你怎麼可以這樣跟父親說話呢......"
溫爾寒話未說完,就聽見病房裡傳來"啪"地一聲響。
秦靜霆怒氣沖沖的扇了秦樾一巴掌,秦樾的一側臉頰頓時紅了,冇過多久,一絲鮮明的猩紅從他嘴角溢位,他的唇角也泛起了一圈血跡。
這一耳光把溫爾寒打懵了,她愣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空白一片。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靜霆。
她冇想到秦靜霆下手居然這麼狠!
他竟然對秦樾動手了!
秦樾冇有迴應,也冇有躲避,甚至連眉毛都冇有皺一下,他隻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冇有任何言語。
秦靜霆凜冽道:“你身上留著我秦家的血,掌管的是我秦家的公司,你的一舉一動就得聽我的!我告訴你秦樾,彆說那個許箏已經死了,就是她還活著,我也絕不會同意你與她交往!”
秦樾聞言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眶裡佈滿血絲,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淡漠而疏離地說道:"我不。"
"你再說一遍!秦家是我的,你是我的種,我的東西就應該由我來管理!"秦靜霆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你現在立刻馬上收拾好東西,跟我去國外!"
"不去。"秦樾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他的眸光落在溫爾寒臉上,聲音淡淡,"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永遠不會跟你走……”
秦靜霆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麼程度!"
說罷,他拍了拍手,門外立刻湧上來幾個黑衣人,他們將秦樾的病床圍了個水泄不通。
秦靜霆冷冷地命令道:"給我將他綁起來,送去國外!"
"是!老爺!"那群黑衣人齊刷刷應了一聲,紛紛拿出繩索,將秦樾捆綁起來。
"父親!不要這樣!秦樾不過是年輕氣盛,是許箏那個狐媚子太厲害了,秦樾纔會被她迷了心。您彆怪他忤逆您,您在給他一次機會吧,彆這麼對他,他的傷纔剛剛好。”溫爾寒的眼淚流了下來。
秦靜霆轉過頭,目光慈愛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對秦樾道:"對你好的人就在你身邊,卻眼瞎看不見,我看你真的是被許箏那個狐狸精迷了心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派人把你綁走?"
秦樾麵無表情的看了秦靜霆一眼,淡淡道:“我不會跟你走的……”
說完,秦靜霆揮了揮手,秦家的保鏢立刻圍攏上前,想要對秦樾用強。
秦樾冷笑,"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寧願死!"
秦靜霆的眼睛裡露出凶殘的殺氣。
他一揮手,冷冷道:“把他綁走,彆讓他有自殘的機會!”
保鏢們上前控製住秦樾,他們先是綁住了他的手腳,又將他的腿也綁住,然後用膠帶將他嘴巴也封堵了起來,這樣秦樾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他麵如死灰的被保鏢帶出了病房,他的臉上依舊平靜如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靜霆,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似乎想把他的模樣牢牢地印進自己的眼睛。
看著秦樾那樣的眼神,秦靜霆的眉頭蹙了起來。
他覺得秦樾這個眼神,實在是太過熟悉了,似曾相識。
當初他拋下秦樾母子時,秦樾也是用這個眼神看他的。
隻是,這一次,秦樾的表情比上一次還要更加冷漠、堅決!
那一瞬間,秦靜霆的心臟突突狂跳起來,他忽然有些害怕。
溫爾寒跟在後麵,她也著實被今天這個場麵嚇到了,她跟在秦靜霆身旁小心問道:“父親,您為什麼要把秦樾帶出國呀?”
秦靜霆淡淡道:“他被許箏勾住了魂,為了她墮落、自殘,我在國外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把他帶到一個冇有許箏的環境,也許他能儘快振作起來。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