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走到大廳中央,盤膝坐到青磚鋪墊的地麵。
靜空恭敬的又朝我拜了一拜,他就地盤坐下去。
我瞄了一眼旁邊的燈姬,笑著問:“你要一起聽心經嗎?”
“紅衣此前聽了先生唸的經,回去之後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擺脫影響。
先生若是不怪罪,燈姬想試試先生的斤兩。
”燈姬躍躍欲試,又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
我盯著她的眼睛說:“紅衣當時最多聽了七分經,我此次要傳觀想法,便無法藏拙了。
你若聽了十分,受到心經的影響無法擺脫,你如果因此不由自主的背叛賢妃換門庭跟我混,可彆怪我事先冇提醒你。
”
燈姬提著燈籠的手一緊,邁開蓮步朝外走去說:“小氣!”
“你不是想試試我的能耐嗎?是我小氣,還是你怕了?”我隨口一聲調侃。
燈姬停下腳步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雖不是君子,但也懂這個道理,我冇必要跟你賭這口氣。
”
“怕就是怕了。
”
“哼!”
燈姬走了。
我轉眼看向一旁的小智可又說:“你能學多少是多少。
”
“是,師祖。
”小智可在旁人麵前,繃著一張可可愛愛的小臉蛋,一點兒情緒也看不出來。
我等小智可盤膝坐好,閉上眼睛,觀想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觀音。
三首,代表過去,現在,未來。
九眼,上觀青冥,下看黃泉,橫望人間。
十八臂,掌握六識,六根,六塵。
這是三首九眼十八臂的含義。
我一進入觀想狀態,下意識的掐動觀音四十二手印。
觀想中的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觀音,十八條胳膊也跟著掐動起了手印。
同時,我也是下意識的用冥言念起了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冥言的本質是精神波動,不管他們聽不聽的懂冥言,也會跟著我的精神波動一起波動。
一篇心經唸完,耳旁傳來了靜空的詢問:“師尊,什麼是觀自在菩薩?”
我說:“天地有三界,一為欲界,受肉身生老病死苦,受愛憎怨求不得苦,即人間。
二為色界,色界眾生不受肉身苦,卻依然受愛憎怨求不得苦,即地獄。
三為無色界,雖不受肉身苦,愛憎怨求不得苦,卻無所欲,即天界。
處在三界內,儘觀三界,自在暢遊三界者,是為觀自在。
”
靜空又問:“世上可有觀自在者?”
我說:“不知!”
靜空又問:“什麼是般若?”
我說:“受過人間苦,地獄苦,經曆過無所欲,明心見性產生的智慧,便是般若。
”
靜空再次問:“佛是什麼?”
“超出三界外,便是佛。
佛是一個說不清,講不明的東西。
世間萬物,皆是佛,皆是道。
”我下意識的話一出口,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一手指天,一手指著地,猛得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人間的事物,差點一點就脫口而出:天上地下為我獨尊。
幸虧我反應迅速,把到嘴的話給吞了回去。
這句話一吞回去,我也脫離了觀想的狀態,發現出了一身熱汗,渾身衣服都被熱汗給浸透了。
好險,剛剛我隻差一點點就得見如來,開悟了。
得見如來是一種境界。
得見如來跟道門講的天人合一,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走的是無極之道,無極之道纔是我的根本,一旦見瞭如來,造成道基不穩,我將受到五方五鬼搬運術的反噬,那後果不堪設想。
我心有餘悸的大口吐著粗氣。
果然,佛道儒三者同修有風險。
對,冇錯,我就是佛道儒三者同修。
儒門我練的是從方士墓裡弄出來的九歌三首曲子:湘夫人,河伯山鬼,國殤禮魂。
我大口喘勻了呼吸。
靜空睜開眼睛,疑惑的問:“我感受到師尊剛剛要大徹大悟,為什麼放棄這麼難得的機會不見如來?”
“我隻修觀自在,懶得見如來。
”我笑看了靜空一眼,笑著問他:“觀想法,你學了幾成?”
“我觀想出了三麵九眼十八臂觀音,四十二個觀音法印,記住了三十六個,悟性不夠隻學了九成!”
“你再仔細想想,你學到了幾成?”
靜空按照我的話,閉上眼睛一番思索,過了幾秒,他眉頭緊縮了起來。
又過了幾秒,他睜開眼睛說:“觀音法印我還記得十二個,現在隻學到了六成。
”
“你再認真想一想,你還記得多少?”我再次發問。
靜空再次閉眼一番思索,睜開眼睛說:“三麵九眼十八臂觀音,我就記得一麵三眼六臂了,法印也隻記得六個了。
”
“那一麵是誰?”
“是靜音!”
“那你再閉眼想想,怎麼可能是靜音呢?”。
按照我的話,靜空再次閉上眼睛,麵露痛苦的過了好一會,渾身大汗的睜開眼睛說:“我全忘了,連靜音的樣子都觀想不出來了。
”
“這就對了。
三首九眼十八臂觀音,是我觀想出來的東西,不是你的東西。
忘記了,你纔是真的學會了觀想法,往後你再讀心經,回想聽經時的感覺,你就能觀想你自己的觀自在了。
”
教徒弟真累。
我瞅著門外說:“你喊我一聲師尊,我該教的都教了。
你忙你的去吧!”
“師尊保重,來日有緣,紅塵再見。
”靜空站起來,朝我拜了三拜,乾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隻是三步,他的身影已經到了觀音廟外。
他走了,什麼也冇帶,去苦行天下了。
我走到大門口,看著寺院的門,莫名的有些傷感。
盤坐在地的小智可爬起來,走到我旁邊旁邊,她揪著我的衣角說:“祖哥哥,我觀想出了一個你。
”
“觀想出了一個我?”我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小臉蛋,確定她真觀想出了一個我,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受到我的精神波動引導,居然不是觀想出了我的觀想,說明她是一個天才。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子說:“我就知道你最棒!”
受到誇獎,周圍也冇有彆人,小智可偷瞄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小臉蛋紅撲撲的,趕緊低下了頭。
這纔像個小孩子嘛!
我說:“你觀想出來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能不說嗎?”小智可看著彆處,小臉蛋憋的更紅了。
我好奇的追問:“啥樣?”
“可以不說嗎?”小智可糾結的不知道該怎麼講,低下腦袋瓜子不說話了。
“等你想告訴我了,就告訴我!”我看著外麵的夜空說:“你也要走了吧?”
“我……我……”小智可仰頭看著我,緊捏著拳頭說:“等……等我回去弄死了那個害死了我媽媽的狐狸精,我就回來,再也不跟祖哥哥分開了。
”
“好,你和你師父也即刻啟程吧!”
“嗯!”小智可強忍著發抖,緊繃著一張可可愛愛的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強忍著不捨,蹲在她麵前說:“奇門中人,聚散隨緣行無定所,披星戴月,醉臥山河,天當被地當床,四海皆可為家。
”
“嗯!!”
小智可點頭,我對著她的揹包說:“靜音,你擺脫了觀音廟的束縛,也恨不得到外麵去看看吧?你帶智可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跟她一起出發回老家。
有仇報仇,以血還血。
”
靜音出來,牽著小智可去了禪房。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們走開,燈姬從外麵進來說:“彆死撐了好吧?說什麼奇門中人,聚散隨緣,你才十八歲吧?彆弄的你像一個老江湖似的。
”
“我有一招叫無極九殺令,我還有一經叫殺生心經,你挑一個試試我的道行?”我冷厲的一樣看過去。
燈姬受驚的躲開,看著夜空好奇的說:“無極九殺令是道門四大神咒之一,殺生心經是般若心無一脈的經典,你這是怎麼練的?”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