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一般的問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下意識的觀想三麵九眼十八臂觀音,用冥言唸叨:唵、嘛、呢、叭、咪、吽。
“啊!”
佛門六子真言一出,喬大琴閉著眼睛一聲慘叫,她直挺挺的站著,卻又像睡著了突然驚醒,睜開了眼睛。
她醒來往前一個踉蹌朝我摔過來。
我一巴掌過去,抽在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
她轉著圈摔坐在地,額頭豆大的汗珠,唰唰往外冒著。
身上也是香汗淋漓,眨眼出了滿身熱汗,把睡衣都沾在了身上。
這一身熱汗,就是這一眨眼產生了。
她大口喘氣的反應過來,驚悚的左顧右盼,緊抱著雙肩,縮成了一團。
我好奇的問:“你剛剛怎麼了?”
“我……我……我是不是又夢遊了?”喬大琴慌亂的爬起來,提著涼水壺,仰頭就灌。
她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涼水。
又提著冷水壺,從她頭頂往下淋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柱落在她的頭髮上,沿著頭髮,脖子,流過睡衣。
她因為剛出了一身汗,這一淋涼水,打著寒顫,甩著腦袋。
驚悚,恐慌,暴躁,害怕,無助……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這根本演不出來。
等她逐漸鎮定下來,她抹著臉上的水,緊張又欣喜的看著我說:“你不怕我?”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
“你真不怕我?”她緊張又欣喜的再次問了一遍。
我說:“你看我像怕你的樣子嗎?”
“那個……你真不怕我?”
她反覆的追問把我問煩了。
我看著她打濕的睡衣,衣服都快透了,高聳的線條很好看。
我說:“胸不小啊!”
“啊!”
她受驚的連忙護著胸,害羞的轉身背了過去。
我說:“看你的樣子,不是第一次夢遊了吧?”
“每次……我每次跟男人準備那個什麼,都會莫名其妙的睡著,然後夢遊。
等我清醒,壓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但那些男人都嚇的對我充滿了敬畏,大部份男的都會當場逃跑。
有些逃跑的男人,過幾天又會充滿好奇的回來。
這就是我隻陪吃飯,聊天,又能賺到很多錢的原因。
”
“你每次準備跟男人睡覺,就會夢遊嗎?”我較有興趣的看著她的後背說:“按照你這麼講,你大晚上跑過來,就是準備夢遊嚇唬我咯?”
“啊,我冇有。
”
她一個哆嗦,點頭又搖頭,聲音有種做賊心虛的虛。
這娘們知道她接近男人就會夢遊,她跑過來,還真是準備拿夢遊嚇唬我的!!
我瞅著敞開的房門說:“你已經夢遊了,但我冇嚇到,你可以回去了。
”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夢遊?”她緊張轉過身來。
似乎因為冇嚇到我,還捱了揍,就這麼走了很不甘心。
“那你知道你為什麼夢遊嗎?”我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她下意識的搖頭,咬了幾下嘴唇,不甘心的說:“你莫名其妙的揍了我一頓,今晚我不走了。
”
我毫不避諱的盯著高聳的睡衣。
沾著水的明亮色睡衣,勾勒出來的線條特彆養眼。
我不看白不看的看了兩三秒。
她抗住我的注視了,提起桌上的油燈說:“你不留我,我就走了。
”
她腳步不穩的跑出房門,一出門口,她看著院子那邊,整個人一下繃住了,緊跟著驚恐的一聲尖叫:“有……有……鬼啊!”直接嚇暈了過去。
我緊跟著幾步來到房門口,寺廟院門到大殿中間的空地,八個紙紮人抬著一張血紅色的紙棺材。
最前頭一個矮小的紙紮人,提著一個燈孔,上麵寫著主持的法號:悔悟。
一夥紙紮人抬著紅著紙棺材,大半夜的在那左搖右晃,看著挺瘮人的。
這八成是津門衛紙人張家來找麻煩了。
我正準備過去滅了這群不請自來的玩意。
然而暈迷倒地的喬大琴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她踮著雙腳,腳步飛快的朝一群紙紮人走去。
是走,不是跑。
隻是兩條長腿僵直著,走的頻率很快,比奔跑還快。
她衝到紙紮人堆裡。
一腳踢翻引路的小紙紮人,一隻附體在紙紮人上的小鬼被踢出來。
她伸手一抓,那隻小鬼被她抓在手裡。
小鬼掙紮著,哀嚎著,慘叫著,被她三口塞進了嘴巴。
她吃掉小鬼的那一幕,很邪門。
當她三口吃掉一隻小鬼,一個,兩個,三個……一夥小鬼從抬棺材的紙紮人裡出來,拋棄紙紮人,跑了個一乾二淨。
附體在紙紮人上的一群小鬼都跑了,紙紮人東倒西歪,倒了一地。
我緊跟著幾步走過去,喬大琴踮著腳,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麵對著地上的紅色紙棺材,似乎警惕著紅紙棺材裡的什麼東西?
當我走到她跟前,她似乎挺怕我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聲痛哼,喬大琴再次像做噩夢驚醒一般,驚醒了過來。
她看到周圍倒了一地的紙紮人,恐慌的跳起來,抓著我的胳膊,躲到了我的背後。
她害怕的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我看了她一眼,抖開她抓著我胳膊的手。
她揉著身上摔疼的位置,害怕的看著地上的紙紮人說:“紙紮人怎麼會動?這……這都是你打倒的?”
“不,這都是你打倒的!”
“我?”喬大琴瞪著眼珠子,抱著雙臂,哆嗦的厲害。
換誰做了什麼事情,等清醒過來,自己卻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都會恐慌不安。
未知的恐懼,不會因為時間變長而淡化,隻會在內心不斷的積累,直到恐懼超過這個人的承受能力,導致這個人發瘋。
“對,是你。
”
我講了她從房間出來,被嚇暈之後,直挺挺的站起來,踮著腳快步走到紙紮人群中,打爛了紙紮人的事情。
眯眼打量著她說:“你還三口吃了一隻鬼。
”
喬大琴不安的咬著手指頭,害怕又欣喜的抓住我的胳膊,再次問:“你不怕我對不對?你也不怕這些東西對不對?你能救我對不對?”
她一連串的詢問,不安,恐懼,緊張,期盼……複雜的情緒交纏在一起,旁人見了都會感覺頭皮發麻。
我說:“我和你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幫你?如果我和你有親有故,我會嫌棄你是一個麻煩,離你遠遠的,免得你找我麻煩。
所以咱們聊點實際的,我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求求你救救我,我有錢,我這就回房把銀行卡和身份證手機都拿過來,交給你保管。
隻要你救我,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喬大琴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著我的胳膊。
我掃視了她的身段一眼說:“是嗎?”
喬大琴慢慢的鬆開抓我胳膊的手。
看我的眼神發生了一些變化,帶著濃濃的期待,還有淡淡的討好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