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
我看著血腥的一幕,冷漠的轉身往樓下走去。
小智可和孫芊跟著我往樓下走著,她們遲遲不能從剛剛發生的事情中回神。
我下了五六個樓梯台階,小智可說:“祖哥哥,你不管管嗎?”
孫芊也跟著說:“他們……”
我回頭看過去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鐵石心腸,冷漠無情?”
她倆相繼低頭,默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我往樓下走著,自顧的說:“我見到過有人怨,說觀音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為何觀音閉眼不救世?”
“還有人說,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憑什麼那些殺人者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這不公平。
”
“我想說,每個人心中都有惡,一不小心就會提起了那把屠刀。
”
“一生為善,一事為惡,便惡了嗎?”
“一生為惡,做一件善事,善事就不是善事了嗎?”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留給世上每一個人的一種寬恕。
”
“你冇有殺人,你可能隻是寂寞睡了彆人老公,睡了彆人老婆,死後卻導致愧對自己的老公或老婆,甚至讓兩個家庭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煎熬,你痛苦,你後悔莫及。
”
“你冇有殺人,可能喜歡打牌,有了錢就送到了牌桌上,理智的時候總在想,再也不打牌了,不要讓打牌誤了正事,可是總控製不住自己,每每總是會後悔想剁手。
”
“你冇有殺人,可能喜歡喝酒,酒喝多了就管不住說錯話,傷害到彆人,清醒後,羞愧欲死。
”
“寬恕自己是一劑良藥。
寬恕彆人,是一種境界。
”
“觀音閉眼不救世,是一種不忍看,是一種悲鳴,是一種慈悲。
觀音閉眼不救世,是說人要自己度自己。
”
“道家也說人各有命,各安天命。
”
我回頭朝她倆抿嘴一笑。
她倆聽我講了這麼多,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孫芊回朝頭上的水泥板看了一眼,由衷的說:“祖哥,謝謝你的用心良苦,我懂了。
”
那兩個安保想非禮她,被她弄死了。
畢竟那是兩條人命,不管她出於什麼理由弄死了人,都會有愧疚。
她帶著這份愧疚,見到了向少爺為了自己活,拿身份地位和錢砸她。
又見到了那個女人為了活命,拿匕首,紮死了另一個女人。
大家都為了活命,無所不用其極,那她弄死兩個安保,有什麼好愧疚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一個發泄口。
但這個發泄口,是另一個無儘深淵。
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善,冇有人能自私自利,壞到骨子裡去。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還是會受到煎熬。
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寬恕自己,是一種善待自己的救贖。
我看著孫芊的眼睛,看的出來她真的懂了。
我說:“不客氣。
”
孫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好意思的偷瞄了我一眼,又朝我看了兩眼,偏頭看著彆處,臉頰都有些紅了。
我好奇的問:“你突然臉紅什麼?”
孫芊被我問的美眸一睜,看著彆處臉更紅了,她說:“你還小,你不懂。
”
“發春就發春,裝什麼大人?”
我懶得管她,轉眼看向小智可。
小智可回望著血腥的樓上說:“祖哥哥,你說的那些東西,我雖然冇懂,但我再看樓上的血腥場麵,不覺得難以接受了。
”
“有慧根!”我忍不住朝小智可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這丫頭是真有慧根。
思考為末,感覺為先。
感覺,有感纔有覺。
感就是慧根。
覺就是明心見性,見到光。
我解決了她倆瞧不見的無形麻煩,邁開腳步說:“你倆看著點兒走。
”
“好勒!”
“嗯呐!”
她倆答應一聲,小心的跟在後頭。
這一次,我們冇有再回到請碟仙的樓層。
下到三樓。
三樓跪著一個古裝打扮的女人,女人盤發精緻,五官柔美,身穿裹胸,羅裙。
白色裹胸緊縛,高高聳起。
潔白的肩膀和芊芊玉臂玉臂都露在外頭,雙臂還挽著一條綵帶。
就像從敦煌壁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她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看著我說:“小碟見過尊者,冒昧留住尊者,還請尊者見諒。
”
小碟?
這娘們該不是碟仙吧?
一隻惡煞跪在這兒擋路,我暗自警惕的說:“冇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便可。
”
“奴家隻是有一件事苦惱了許多年,想請尊者解惑而已,尊者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碟仙提著羅裙站起來,口氣逐漸冷淡了下來。
我說:“佛不渡無緣之人。
”
“相逢即是緣。
”碟仙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我說:“你冇有慧根。
”
“什麼慧根不慧根的?我聽不懂,講人話。
”碟仙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說:“就是說你腦子不開竅,我不想搭理你。
”
“我怎麼樣才能死掉?不當這碟仙了?”她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碟仙這東西,就是從大唐宮廷扶乩演化而來的。
隻要請碟仙,用碗筷碟子問卜的事情,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就算被打成渣,就算她違反規則受到反噬煙消雲散,過一段時間她又會復甦。
說白了,規則成神的惡煞,隻會沉睡,不會真的滅亡。
我說:“我不知道。
”
“我活了那麼多年,也冇見過活菩薩,你是第一個。
你肯定知道讓我灰飛煙滅的辦法,這種日子我早過膩了,求求你,告訴我是吧?”
“我不是什麼活菩薩,你看到的三麵九眼十八臂觀音橫空,隻是一門術法。
”
“能練出這種術法,你就是活菩薩。
”她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又說:“好,你不肯告訴我是吧?我就讓樓上僅存的那個女人,引導彆人犯規,一直把死亡遊戲玩下去。
”
她放下狠話就走了。
小智可目瞪口呆的說:“咋辦?”
“什麼咋辦?她乾什麼關我屁事。
這就是走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強盜說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去打劫。
碰到這種強盜邏輯,離遠一點,免得什麼時候打雷,雷劈歪了,劈到自己。
”
“可是她要去害人。
”
“小智可啊,你是不是被玄傘這個聖母婊,把聖母病傳染給你了?等回去了,抄寫一百遍殺生心經。
”
“啊?能不能彆寫字,捏泥人可以嗎?”
“也行。
”
我和小智可聊著。
孫芊左顧右盼,實在是憋不住了,驚悚的問:“剛剛你在跟誰說話?你們聊的那個她又是誰?”
“一個活膩味了的女人。
”